他如今的关键,只在那一个物件上。照理说那物件如不是当初随着瑞贤太子一并烧毁在东宫,便必然是在害他的人手中。到底事出突然,瑞贤太子并没有和二殿下一般提前预警,更没个时间可以交托。
可莫桑却说,这几年里也总算探出了那东西的下落,只在宫中,甚至就在圣上上清殿内书房密室里,如此说来,当年之事的手笔,便是当今圣上为之了。
先不说当年仇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保住石隐性命才能扭转乾坤。
宫里的东西,大约也正是宫里的人才好动手。
不期然间木容想起了贵妃,甚至还想起了贤妃。这二人是如今宫中除圣上外最得势的主子,一个身份尊崇一个最是得宠。那东西,除了圣上也只她们能有机会得手了。
正盘算着,却见冬姨进来:
“姑娘,那边府里派了人来,请姑娘往云家去一趟。”
木容一听这话就烦闷,那边木三才叫人坏了陈青竹,这边就叫她往云家去,照理说此事不该梅夫人出面应付才是?正欲推病不见,又想着她推了今日明日必还要登门,这般吵闹不如明着回绝。
“叫进来吧。”
木容闲暇只爱打络子玩,现下手也没停,捏着根黑线搭配了大红打着一个攒心络,就听着冬姨领了人进来向她行礼问安,一听声音木容倒抬起头来笑了笑:
“梁妈妈?莫不是芳姨娘生产了?是弟弟还是妹妹?”
早先在峦安时梁妈妈也曾给过她几次相助,不论真心假意,木容却肯卖个面子,只是梁妈妈一听她这话面色却不好起来:
“芳姨娘她……她不见了,怎样也寻不到,我便领着人这一回随着苏姨娘一道回来了。”
木容适当做出惊异状,却也掌控着分寸没再多问,梁妈妈自然忙着说起今日前来的任务:
“四姑娘大约也风闻了,昨夜里云家出了事,牵连进了三姑娘,如今云府吵闹不堪已送了三姑娘回府,云大人似乎动了休妻的念头,老爷想请四姑娘往云家一趟,探望探望陈贵妾,也算宽慰了云大人,过了这阵子风头慢慢缓过去也就好了。”
木容捏着络子一根一根往里压,听了这话却是笑了:
“三姐顶着不贞失德的名头,如今又犯了不贤善妒的大忌,云家要真休妻,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父亲不懂后宅的事,莫非梁妈妈也觉着此事该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管?”
梁妈妈一贯懂得审时度势,自然露出为难神情:
“自然是不该的,夫人今日一早便去求见了左相夫人,此事由左相夫人出面讨个人情才是最好的,可偏偏左相夫人病了见不得夫人。况且……”
左相夫人显然也弃了木三这颗子,木容正听着,梁妈妈却忽然一顿,惹得木容也停手抬眼去看她,她也正紧紧盯住木容,忽而一笑:
“也是云大人说的,若是四姑娘肯去,他便卖这个情。”
木容一下忍不住冷笑起来,她去?云深竟是到如今都还不肯死心。本想一口回绝,可木容却是忽然转念一想,反倒笑了起来:
“话既说到这里了,梁妈妈便回去吧,等我安顿妥当了就处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