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雷德的胸膛被数把利器刺穿了。
血肉模糊,他痉挛着,抽动着,就算没有声音能传过来,也能感受到嘶吼。
渐渐地,雷德的面容从扭曲变得塌陷,变得失去生机,鲜血带走了他的生命,灵魂,还有对伊夫的爱恋……
雷德注视着屏幕的镜头,仿佛知道伊夫在看他,在最后一眼中,满怀着悲愤与恋恋不舍。
他就像被死神揪住了后脖领,后仰着倒下去,身后是悬崖。没有人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不不不!雷德——”伊夫被守卫按在地上,他挣扎到胳膊脱臼,叫喊到嗓子裂开,也无力做出任何补救,眼看着雷德摔下悬崖。
雷德看着天空,他有多么不甘心,不甘心死去,不甘心丢下伊夫,不甘心是这样的结局。
没有任何奇迹,他消失在悬崖边。
画面就像定格了一样,身受致命伤,从悬崖跌落,雷德不在了。
呜呜……
呜呜呜呜……
背脊剧烈颤抖着,几乎要断气了,背上的毛孔里好像漏走了全身的力气,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不断地尖叫和悲鸣。
雷德逝去了,他才刚刚回到伊夫身边,他们还没来得及庆祝!他死前承受了巨大痛苦,不会瞑目的,也许会变成游荡的灵魂,永远徘徊在山谷之间。
如果说之前查尔斯耍了小把戏是因为伊夫还有利用价值,现在他的举动就意味着真正意义上的彻底崩盘。查尔斯连伊夫都不想留了,何况是雷德。他要让这些棋子知道背叛的下场,要让他们痛苦,吃尽苦头,灵魂倍受折磨!
伊夫跪在地上呜咽,眼前只有黑漆漆的石板,刚才的一幕不断闪现,就像噩梦一样,查尔斯没有留出让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
“阿卡特先生,你也许还有一次机会。”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像是有着仁爱之心,“魔血派首席设计师的位置不能空缺着,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之前,你还是有机会的。”
“不!绝不!”伊夫的回答和他的问话无缝衔接,他伸出牙齿恨不得咬断查尔斯的脖子。
“丧心病狂的疯子!你以为复活长老,再弄点控制族人的符文就能统领血族了吗!醒醒吧,时代是回不去了!你不会得逞的!”
伊夫像尖啸的亡灵一样,“血族的繁荣不等于后退,历史是不能复制的!查尔斯!你当血族的首领还差得远呢!”
查尔斯饶有兴致地听着伊夫的谴责,就像在看一个摔碎的艺术品,他仍然是一副慈爱模样,说道:“既然阿卡特先生如此固执,我就没办法帮你了。”
下一秒,他的仁爱的表情就撕碎了,露出了阴冷的笑意,他招呼着身边的侍从记下命令。
“伊夫·阿卡特和他的党羽背叛了帝国,视为叛|国|罪!我代表魔血派判处伊夫·阿卡特死刑,黎明执行,他会在清晨的阳光中——灰飞烟灭。”
“雨露会让你回归大地的。”
“亲爱的设计师。”
*******
死亡的脚步来的如此之快,很快伊夫也要和世界告别了,他的内核里充斥着悲愤,仿佛炸出了一个血洞,掏空了身体。
雷德……
不……
他又一次失去了伴侣,彻底的失去了。
死刑会是最好的归属,他并不害怕,只是为这一切感到愤怒!就像一条火龙在身体里流窜,他痛恨自己曾经为了追逐名利蒙蔽了双眼,相信了查尔斯;更恨被这个彻头彻尾利用他的家伙夺去了一切。
漆黑的牢房里,伊夫闭上眼睛,忍受着悲愤和懊恼的折磨,就像是被一个冷漠又娴熟的拳击手击倒在地,无力再站起来。背脊从冰冷的墙壁上滑下,擦出一阵火辣辣的灼疼感。
“伊夫……你还好吗?”
有个沙哑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过了一会,伊夫才有了反应,他听出来是尼尔的声音。
在看到尼尔的样子后,伊夫的眼泪再次滚了出来,今夜的眼泪的是如此的廉价,就像这月光一样。
“他们你对做了什么……”伊夫的嘴唇颤抖着,他不忍心看下去。尼尔被教训过了,脸上身上都是血痕,一只眼睛肿的几乎变形了。
“没事!”尼尔别过头去,“在审问的事情,我用意念让桌子砸向他们,可惜没有砸死他们。”
“抱歉……”伊夫低下了头。
尼尔轻哼了声:“你不用道歉,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被彻头彻尾利用的棋子,准确的说我还不如你呢,我在魔血派里根本一文不值。”他斜着眼睛看着伊夫,“倒是你,你怎么了?”
“他们……他们杀死了雷德。”伊夫快要窒息了,“我感觉……自己快要裂开了……”
“……”
如果可以,尼尔真的想去拥抱他。此刻的伊夫就像是枯萎的植物,随时会被碾成粉末。
“我明早就要和这个世界道别了。”伊夫说着。
“我也是,我们都是叛国罪,真是可笑,要说这个罪名,最该死就是查尔斯那家伙!”尼尔愤愤地咒骂着。
“你也……”伊夫睁圆了眼睛,咬着嘴唇,无比懊悔,“我……我把你也牵连了……我……”
尼尔叹了口气,没有人会对死亡无所畏惧,就算他是吸血鬼。
“是查尔斯把咱们都算计了,就算你现在没有和他决裂,我们早晚也会知道真相,那时候我们的双手会无比污浊,也许会留下千古骂名,趁着现在还干净,我接受结果了。”尼尔说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