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侍卫的声音此起彼伏。只要看到帝王的身影,他们便一个接着一个的开口,将信儿从大殿门前传到殿内。
任苒听到外面的声音,来不及合上崔秋呈给她的账簿,直接从座位上起身,向正殿迎去。皇后的身份很高,坐在这个身份上的华婧荷除了能够享受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便利之外,也需要承担这个身份的义务。偌大后宫的公务,都要华婧荷亲自过目。
后宫在很多时候都是另一个朝堂,不过因为赫连锦不能碰女子,后妃之间的争斗没那么明显。华婧荷这个皇后比任何一任都要轻松,她所掌控的后宫也是阴私手段最少的,处理这些事务花费不了太长时间。
任苒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熟悉华婧荷所擅长的琴棋书画。她用在其他世界的见闻,完善自己所掌控的东西,方方面面都有了长足进步。
华婧荷之前的习惯是这个时间处理宫务,现在这个身体之中的人换成了任苒,她也没有改变原身的习惯。
华婧荷处理宫务的时候多数是在外室,而不是书房。她在处理宫务的时候经常迎来赫连锦这位帝王,听到传讯之后,任苒并没有什么意外。至于说急切,她的确是有几分。这几分急切也不是源自于后妃对帝王的期盼,而是源自赫连锦是林攸宁的可能。
这几分急切也不至于让任苒连合上账簿的时间都没有,以她以往的性格,完全可以将一切都做的稳妥。不过,华婧荷却从没有合账簿的习惯。
华婧荷对赫连锦的确是喜欢的,但她大家闺秀的教育也不至于让她因为帝王的到来而失态。偶尔有几次失态还有可能,每次都是这样就不能用失态来解释了。华婧荷在丞相府所经历的教导不仅有琴棋书画,华家作为大安国的忠臣,还为她灌输了不少忠君、为臣的思想。
这些账簿是华婧荷故意放在这里让赫连锦看的,她用这种方式来表示自己对赫连锦的忠诚。这一点,无论是华婧荷还是赫连锦都心知肚明。
任苒走到大殿门前,便看到一袭皇袍的男子在一大堆人的簇拥之下向这边走了过来。安国的皇袍底色是黑色,黑色会显得人瘦削几分。如果忽视赫连锦周身的气势,只看他的身形,居然会让人有他十分羸弱的感觉。只是一瞬间,快的让任苒觉得是她的错觉。
华婧荷从来没有觉得赫连锦羸弱过,赫连锦的手段是得到所有人承认的,他的强大也同样得到所有人的认同。武学只差一步就到达宗师之境,据说文人的琴棋书画也只比武学差上一线,有妄文武同时突破,问鼎宗师之位。安国也只有一位宗师而已,权利上在国之巅峰,力量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任何人也无法将‘羸弱’和赫连锦联系起来。
任苒更相信她的感觉。这个世界对精神力的应用,是需要用琴棋书画寄托的,并没有像任苒这样应用的方式。其他人察觉不到的东西,在她眼中却是无所遁形。
任苒远远的将赫连锦打量了一番,心下始终有几分违和感。只是沉下心仔细观察的时候,又找不到缘由。赫连锦距离她们越来越近,他似乎因为看到了华婧荷加快了脚步。为了避免被戴上一顶不敬帝王的帽子,任苒收敛了自己眼眸之中的审视,微微低头。
“参见陛下!”任苒微微弯腰,向着赫连锦行了一礼。安国并不流行跪拜礼。无论男女,施礼多以弯腰为主。
“参见皇上!”崔秋在华婧荷行礼之后,也连忙带着身后的侍卫、宫女向赫连锦行礼。
“不必多礼。”赫连锦开口说了一句,他声音不大。这样低沉的声音从他口中说出来不仅不会让人忽视,反倒是多了几分威严感。甚至会让人有种错觉,哪怕再喧嚣的地方,只要他一开口,其他人的声音都会被他压下。
“谢陛下。”任苒直起腰身,她的视线停留在赫连锦的喉结处。随后顺着喉结下滑,不着痕迹的审视了赫连锦周身。赫连锦周身的能量无时无刻的都在运转,这也是他被称为天才的原因之一?!
无论在哪个世界,能够自由运转的功法都不多。一旦可以做到自由运转,那就等同于修炼的时间多出几倍来。就算资质平平,也会比其他人更容易造就。如果这样的功法被一个天才修习,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这样解释的确没什么可以怀疑的地方,但任苒心下的违和感并没有消失,反倒是更盛。因为心下的违和感,赫连锦的所做所为在她面前都带着几分古怪。
从华婧荷的记忆之中来看,赫连锦对她十分尊重。任苒却没有找到任何赫连锦在开口说‘不必多礼’之后有多余动作的情况,不仅不会伸手去扶,连摆摆手的动作都不会有。面对华婧荷的时候是这样,他面对那些大臣的时候也不例外。华婧荷的父亲是安国的老臣,也没在赫连锦身上得到任何特权。
赫连锦重视规矩?这个原因的确能解释。但是……任苒脑海之中不断拼凑出一些画面,她得到了一个结论。赫连锦在能不动的时候,从来不会有多余的动作。赫连锦也从不会像其他武者那样练刀练剑,反倒是钟情于在一些人看来上不得台面的暗器。暗器无疑是让他可以有最少动作的东西。
赫连锦走动的时候,脚步中带着几分古怪的频率,像是某种武学步法。他走动之间,躯体的配合任苒感觉不到任何差错,这似乎就是最符合他这具躯体的动作,不会多耗费一点力气。这样的行为几乎是将武学融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