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秀莲把小雪的想法跟王叔说了,王叔毫不犹豫的满口答应;
本来去后山祖坟的众人,在王叔的招呼下,改道朝着锥子山走去;
当小雪问及老人的时候,王叔告诉她,因为怕老人再受到刺激,所以哄着他喝了一碗安神药,此刻正在王叔的家里沉睡;
“踏踏踏!”
王叔和李叔走在最前面,小雪捧着丑八戒的牌位跟着,秀莲捧着丑八戒未曾穿过的那套新衣服走在小雪身旁;
一群送葬的村民默默地跟着,手里拿着下葬用的东西,一个黑色的小棺材,还有一块儿青石碑,上面刻着丑八戒的名字,还有极为简短的生平,“不幸早夭”这几个字分外扎眼;
“哗啦啦!”
李叔手里挎着一个竹篮,时不时的抓着里面的纸钱,扬手撒向天空,白色的纸钱,外圆内方,随风飘扬,一种无言的悲伤,无声的疼痛,在沉闷压抑的空气重肆意蔓延;
“嗤啦!嗤啦!”
锥子山的半山腰,村民们在王叔的指点下,在土堆前跑了个土坑;
“来!小心!左边点儿!”
“慢点儿!看好了!”
“好!放!嗯!行了!”
......
丑八戒那套外层穿过的新衣服,被放在黑色的小棺材里,小棺材被村民们用绳索吊着,缓缓放进土坑里埋葬了;
“墓碑就立在这儿吧!”
填好土后,村民们又在李叔的指点下,将青石碑立起,这才默默无言的后退到一边;
村民们将祭品,香烛等放在墓碑前,两根白色的蜡烛,分别被插在青石碑两边松软的泥土里;
“啪嗒!”
李叔上前拿出火柴,先点燃了蜡烛,又在蜡烛上引燃了三炷线香,插在墓碑前的土地上,老脸上不由自主的浊泪纵横;
“呼轰!”
明黄色的火苗燃烧着纸钱,本该炙热的火焰,却让众人觉得心中发寒;
王叔泪流满面的,念诵着简单的祭文,沧桑嘶哑的声音,因为难以掩饰的悲痛颤抖着;
“今有王良村人氏,姓丑,名八戒,享年八岁,为人纯朴,性子憨厚,心地善良,乖巧懂事,悲叹奈何,天心难测,英年早逝,不幸早夭,呜呼哀哉...莫生怨恨,一路走好...”
王叔念完祭文,泪流满面的跪坐在地上,伸手拿过三炷线香,在一边的蜡烛上点燃,泣不成声的插在青石碑前;
“八戒啊!俺可怜的孩子啊!一路走好啊!缺啥了就给师父托个梦,师父烧给你!”
李叔将王叔搀扶了起来,拽着他站在一旁,陪着他悄悄落泪;
早已泪流满面的小雪,这才缓缓上前,伸手抚摸着冰冷的青石碑,还想着往昔与丑八戒在一起的时光,心中难过的近乎窒息,疼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泣不成声的颤声悲呼;
“八戒!呜呜...”
秀莲跟着跪在小雪的身旁,伸手从旁边的地上拿起三炷线香,放在白蜡烛上引燃了,塞到了小雪的手里,自己又拿了三炷线香,引燃了之后和小雪一起,将线香插在青石碑前;
“女婿啊!以前你叫俺丈母娘,俺从来没应过声,现在小雪已经嫁给你了,你这个女婿俺也认了,你在天有灵,一定要好好保佑她,保佑她平平安安的!...”
李叔再次上前,伸手将小雪扶了起来,泣不成声的秀莲,也在李叔的示意下跟着站了起来,和小雪一起站在青石碑的旁边;
“八戒!谢谢你救了俺爹!以后每年清明,鬼节,俺都会来祭拜你,多给你烧点儿纸钱!唉!”
“八戒!一路走好!唉!”
“可怜的孩子啊!在下边一定要过的好好的,唉!”
......
在场的村民们,也一个接一个上前祭拜,各自引燃三炷线香,插在了丑八戒的墓碑前;
“呼轰!”
青石碑前的线香上,灰色的烟雾蒸腾而起,纸钱源源不断的被投进火堆中,明黄色的火苗在阴冷的寒风中摇曳,火光照耀在青色的墓碑上,映出一片凄惨悲伤的色彩;
小雪和秀莲轻声的抽泣着,一众村民也默默的抹着眼泪,神色充满悲戚;
“呼呜!”
一阵阴冷的寒风无端吹起;
“哗啦啦!”
漫天纸钱肆意飞舞,苍白的招魂幡迎风摇曳;
“嘀嗒!嘀嗒!”
天空突然墨云翻滚,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嗡!”
不为人知的是,一道微弱的光华,悄无声息的爬上了青石碑,如同水波一般无声流转;
秀莲看着朦胧的细雨,担心小雪的身体,温柔的伸出手,轻轻的拍着小雪的肩膀以示安慰;
“小雪!坟立好了!咱们回去吧!”
小雪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哭得稀里哗啦的,伤心欲绝的嚎啕大哭,嘶哑颤抖的声音,充斥着浓烈的哀伤,肆意的渲染着一众村民,闻者无不为之感伤;
“八戒!你要是想俺了,就来俺梦中,俺不怕!呜呜...”
秀莲想起了冥婚折寿的传说,连忙上前拉起小雪的手,不由分说的强行拽着她往家走,生怕丑八戒在天有灵,真的听到了小雪的话,那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
“唉!”
李叔看着浑身颤抖,老泪纵横的王叔,感同身受的哀声长叹;
“老王!走吧!村长还在你家呢,别回去晚了,他醒来没人管,又要胡闹了!”
王叔抹了一把脸上的浊泪,神色黯然的在李叔的拉扯下,转身往回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