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之后,一个漆黑的洞口赫然入目,跟小雪说的一样,周围长满了鬼针草;
“八戒!”
孬蛋蹲下身体,冲着地洞里面大声呼喊;
“下去!”
老人快步走到另一边,抬脚准备跳进去;
“咕嘟嘟!”
一股泥浆,却突然从地洞里冒了出来,老人无奈的收回脚步,眉头拧成了一团;
“大爷!这咋办?”
孬蛋愁眉苦脸的看向老人;
“哗啦!哗啦!”
大黑狗伸出狗爪子,在泥浆里扒拉了几下;
“等!”
老人艰难的从嘴里崩出一个字,挺得笔直的身躯,如同一杆插在地上的标枪一样,眉宇间透露着浓浓的不甘,任由冰冷的暴风雨,拍打着苍老的脸颊;
“汪呜...”
大黑狗趴在老人脚边,低声的呜咽着;
帝尊陵墓外,连天雨幕中,锥子山的山顶之上,老道傲立长空,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有一个无形有质的光罩,将老道的身躯包裹其中,任凭狂风暴雨来势凶猛,却也难以靠近他身体一尺之内;
“奇怪!这九霄神雷,好像是冲着帝尊陵墓来的,怎么会这样呢?”
老道看着脚下面目全非,一片狼藉的山顶,感应着虚空中残留的雷电气息,满心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仰头看着缓缓消散的雷云漩涡,脸色阴沉如水,思绪纷乱复杂无以言表;
“唉!听说大劫将至,看来是真的了,也不知这帝尊陵墓,我守陵一脉还能不能守得住!”
风停雨歇之际,老道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仿佛从未曾出现过一样,徒留漫天水雾肆意弥漫;
“咕嘟嘟!咕嘟嘟!”
锥子山半山腰的地洞中,泥浆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源源不断的向外翻涌着;
“汪呜...”
大黑狗低声的呜咽着,摇头摆尾的抖动身躯,摔掉身上的雨水;
“大爷!雨停了,要不咱回去找人来帮忙吧!”
孬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一脸担忧的看着满脸沉痛的老人;
“唉!”
老人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颓然的长叹一声,笔直的身躯再次佝偻,弯着腰,低着头,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回走;
“大爷!”
孬蛋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黯然落泪,他心里清楚,丑八戒对于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那不仅是他的孙子,也是他对儿子的精神寄托,如今却...
“踏踏踏!”
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大黑狗似乎感觉到了老人那无言的伤痛,悄无声息的跟在老人身后;
“呲溜!”
老人揪了揪鼻子,两行浑浊的老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悄然滑落,丝丝缕缕的血丝,迅速布满了双眼,握着土枪的双手微微颤抖,甚至连身躯都在微微痉挛着;
第二天一早,雨过天晴,骄阳初生,白云朵朵,晴空万里,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
孬蛋将小雪送到学校门口之后,便心事重重的一路跑了回来;
“邦邦邦!”
孬蛋站在老中医家的门外,神色焦急,卖力的敲打着门扉;
“王叔!你在家么?俺有急事找你,快点开门啊!”
孬蛋一边敲门一边喊,敲门的频率快得跟打鼓似的;
“来了!”
院子里响起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吱呀!”
王叔睡眼惺忪的打开门,叫上踢踏着布鞋,身上披了一件外衣,一副没好气的模样,似乎被搅了好梦;
“咋了?又哪儿不得劲儿了?来,进来说!”
王叔转身往回走,打着哈欠,头也不回的招呼着孬蛋;
“王叔!快跟俺一块儿去看看俺大爷,他家里出事儿了,俺昨天担心了一宿,觉都没睡踏实!”
孬蛋慌里慌张的快步上前,不由分说的拽住王叔的手腕,匆匆忙忙的拉着他往大门外走;
“王老哥!他咋了?要不你等俺拿上药箱!”
王叔强行止住身形,准备回去拿药箱;
“王叔!出事儿的不是俺大爷,是丑八戒!”
孬蛋无奈的停下脚步,满脸焦急的看着王叔,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和恳求;
“八戒咋了?”
王叔颇感诧异,满脸疑惑;
“八戒他...应该是...去了!”
孬蛋瞬间泪眼朦胧,泣不成声;
“去了?去哪儿了?你哭啥?”
王叔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分外的强烈,如同怒海狂涛一般,以蛮横霸道的威势,疯狂的冲击着他的心神;
“去了...就是没了!叔啊!啥也别说了,快跟俺去看看俺大爷吧,他一大把年纪了,俺担心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将来王大哥回来了,俺可怎么跟他交代呀!”
孬蛋摸了一把温热的眼泪,再次拉起王叔发足狂奔,如同和时间赛跑的追风少年一般,似乎生怕晚了一步,就会有追悔莫及的事情发生;
“没了?八戒...没了?八戒...没了...”
王叔恍然若失的喃喃自语着,一路上踉踉跄跄的,任由孬蛋拉着他狂奔,两行老泪悄无声息的顺着老脸滑落,脑海中一片混沌,连怎么到老人家里的都不知道;
“邦邦!...吱呀!”
孬蛋刚敲了两下,大门便朝着两边打开了;
“老哥!你在家没?”
王叔此时也回过神来了,连脸上的泪水都顾不得擦,便快步冲了进去,就像八路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