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出嫁的公主是耶律璟最宠爱的女儿,对于与魏国的联姻,契丹非常重视,怕女儿在魏国受苦,耶律璟特意挑选了一千名契丹勇士作为公主亲卫,随远嫁的公主一起前往长安,随时保护公主的安全,这次送亲的使者,也直接由耶律璟的儿子,耶律燕的亲哥哥耶律延担任。
送亲的队伍为了能按时到达长安,在婚礼前一个月便从漠北草原出发了,耶律燕从来没有来过中原,一路上都很兴奋,总是时不时地问自己的侍女安然是不是快到长安了。
“快了快了,我们马上就到黄河边上了,等渡过黄河,我们就进入了魏国的腹地,再行两三日就可以进入长安地界了。”安然含笑答着,打趣道:“公主这每日一问,就那么想早早嫁给魏国的秦王吗?”
“去你的,我才不是……”耶律燕脸色一红,快速地退回马车之中,马车旁边萧达远远地看着和婢女打闹的耶律燕,脸上闪现淡淡地落寞之色,耶律延走到他旁边,轻拍他的肩道:“萧达!”
萧达回过神来,恭敬道:“大王子!”
耶律延看向马车的方向,叹息道:“其实,在父汗和我心中,你才是最适合燕儿的人选……”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萧达的心中一片苦涩,他很快振作起来,坚定地答道:“公主既然有喜欢的人,萧达也不敢强求什么?感谢大汗让我做为公主亲卫的队长陪伴在公主身边,请大汗和王子放心,萧达必定护公主周全,不让她被魏国人欺负。”
“嗯,多谢了!”耶律燕成亲以后,背井离乡地在异国生活,有萧达在她身边,他和父汗也能放心许多。
三日之后,送亲队伍进入了长安地界,谢容华携文武百官前来迎接,耶律燕偷偷地掀开车帘的一角,小心地打量远处和自己哥哥寒暄的男人,他如记忆中一般英俊挺拔,气度不凡,比起在契丹的时候,他似乎消瘦了许多,想到再过几日,他就会成为自己的丈夫,她的心中难掩激动,太过兴奋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谢容华眼底透出的浓浓冷漠。
“燕儿就在马车中,我请她下来与殿下见礼?”耶律延在和谢容华一番客套话后提议道。
“不必了,公主既然要嫁到魏国,既然要按魏国的规矩办事,魏国的习俗,女子出嫁前是不能与新婚丈夫见面的。”谢容华淡淡地道,伸手邀请耶律延:“王子远道而来,父皇已为王子和契丹的勇士们准备好了住处,请王子随本王入长安。”
他说着,率先跨步离去,耶律延心中虽有些不满,但念在不宜在外面发作,终归是隐忍了下来。
因为要迎契丹使者入长安,朝廷封闭了道路,一行人一进城,便可看到宽阔的朱雀大街和满街喜庆的大红色,安然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么高大宏伟的都城,赞叹道:“这里就是长安啊,怪不得中原人斗得你死我活的,这么漂亮雄伟的都城,我看了都想据为己有!”
耶律燕打开车窗,满脸好奇地望着车外,想到以后自己都会生活在这座漂亮的都城中,她心中就有抑制不住的开心,朱雀大街两旁挂满了红绸,她拉了拉安然,指着远处的红绸道:“那些是什么?”
安然看了,高兴道:“这个我知道,我听人说过,中原人成亲的时候都要挂上大红色以示喜庆,这满街的红,一定都是为公主和秦王的大婚准备的。”
“是吗?”耶律燕听了她的话脸色一红,却更加仔细地打量那满街的红色,只觉得它们红得那样鲜艳那样耀眼,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浓浓的喜悦中。
六月初三,艳阳高照,这一天是由钦天监选出来的最适合成亲的日子,谢云安排契丹人住在城南的驿站中,一大早,谢容华便骑着高头大马,从秦王府出发,在一片喧嚣热闹的唢呐声中往南而去,他骑马踏过挂满红绸的街道,在满街长安百姓的围观与祝福中缓缓往驿站而去,百姓难得见一回亲王娶妻,谢云恩准他们围观这场盛世婚礼,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赐,看着策马而过的英俊王爷,长安城的女子们对那会远嫁而来的契丹公主充满嫉恨,谢容华走过一条条街道,眼看离驿站不远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他一停下,所有人以及奏乐声跟着停了下来,张玄策不安地看向他,小声地提醒道:“殿下!吉时快到了。”他可不能在这个时刻出岔子。
谢容华死死攥着马缰,他的神色未变,指缝间却隐隐有血渍溢出,似乎只是一瞬间,他沉声开口道:“继续走吧!”
说完马儿缓缓起步,那些喧嚣与热闹又响了起来,谢容华看着远处,犹如木偶般按着既定的路线继续行去,就在刚刚,他在人群中看到了齐大夫,那么多人,他却一眼就看到了他,他脸上带着冷漠鄙夷的神情,狠狠朝地上呸了一口,那时,他一害怕,便停了下来,他怕在人群中看到她的身影,他会忍不住抛掉身上的枷锁朝她飞奔而去,可惜,人群中没有她。
是啊,她已经走了,离开了长安,又怎么还会再回来,他神色木然地到了驿站,翻身下马,望着那个身着华丽喜服,头带喜帕的异族女子,这个女人没有草原女子的任性妄为,至少在耶律延要用契丹习俗成亲,而他坚持用中原的方式时,她站在了他这边,可她既然温柔知礼,又为何,偏偏要来破坏他的幸福。
谢容华一步一步上前,慢慢牵起她的手,他的手冰冷,冷得耶律燕微微一哆嗦,却忍了下来,她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