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便干脆利落地同丈夫和离了,嫁妆也一起带走。
文老夫人自然是气恼不已,就算她儿子死了,沈氏也得好好守着。她儿子不过是纳几个妾室,沈氏就发这么大的火,一点都不贤惠。和离的事情一出后,文家的名声都差了几分。文老夫人最得意的女儿丽妃言语之间更是表达了些许不满:毕竟沈氏家世不错,好好的同盟就这样成仇人了。
文老夫人深呼吸一口气,勉强保持住应有的礼仪,“哪里,沈氏终究同我家澈儿无缘。”
端长公主轻轻一笑,“等你喝完今天的喜酒,过几个月大概也要喝沈氏的喜酒了呢。她父母给她重新又说了一门的亲事。”
端长公主声音带着淡淡的讥讽,“她这回再嫁的丈夫可是同她许诺过屋内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妾室,上头也没有婆婆爱塞人,真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亲事了。她也算是有福了。”
文老夫人感觉脑子中的筋直接崩断了,指甲都要嵌入手掌中。她感觉气血直接朝着脑袋冲了上去,将理智冲垮。文老夫人气得身子直发抖,她身旁的丫鬟连忙扶住她,以免她直接倒下去。
端长公主刺激得差不多后,才施施然离开。
文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地恨。她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先回去。”
丫鬟搀扶着她离开。
受到邀请过来的不少客人都是邓长明或是杜家的朋友,见文老夫人吃瘪,只在心中幸灾乐祸,倒是没什么人同她说话。
文老夫人走出宅子后,被外面的冷风一吹,顿时清醒了许多,只是心头的火怎么都消不下去。
敲锣打鼓的奏乐声让她回过神来,文老夫人抬起头,有些眼花的眼睛看到了远远抬过来的大红花轿,忽的冷静了下来。不仅如此,她的嘴角反而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她的丫鬟虽然不知道老夫人怎么突然心情好了起来,却还是很尽忠职守问道:“老夫人,要不我们先上马车?”外面虽然没下雪,但是风也不小,万一老夫人被冷风给吹病了,倒霉的依旧是她们这些服侍的丫鬟。
文老夫人摇摇头,手指着越来越过来的花轿,说道:“先等这新娘子的花轿抬过去了再说。”
她想起狗血往花轿泼上去那一幕,忍不住期待了起来。
端长公主对她态度会那般恶劣,肯定是杜家的人在那边挑拨离间来着。等今天过后,这杜云瑶和那邓长明就要沦为京城中最大的笑话了。
她一想象那个场景,有些年迈的身子都因为激动而颤抖了起来。
花轿越来越近,那奏乐声和鞭炮声交织成欢乐的乐曲。
邓长明更是令人去八样斋那边买了好些糕点蜜饯,分发给了门口的那些小孩子。对于这些小孩子而言,一个月都未必能吃到一回的甜食,何况还是八方斋这种老字号的店铺。一个个嘴巴很甜地说着恭喜的话语,好能够多从邓家的下人手中多拿几块的点心,一时之间,邓家门口可谓是喜气洋洋的。
点心等分发到花轿快抬过来的时候便结束了。那些拿到蜜饯的小朋友们一欢而散。
在花轿距离邓家宅子还有大约十米的时候,忽的几个男子抬着几桶血过来了。
旁人忍不住问道:“你们搜集这么多血做什么?”
男子叹气道:“我家那婆娘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昨天一直在说胡话。别人都说她这是被孤魂野鬼上身了,得用狗血浇才是。”
他们这么一说,围观婚礼的民众都将位置让了让,好让他们过去。
还有人劝说他,“若是狗血没用的话,那就去找那清虚道长,清虚道长法力无边,肯定有法子的。”
文老夫人的丫鬟闻到那狗血的腥味,简直要呕吐了。她们倒是想将文老夫人赶紧带到马车上,免得被这狗血给熏到了。
只是文老夫人刚刚憋着一口气,正等着看热闹呢,哪里愿意。
花轿越来越近,文老夫人激动得看着男子做出了将狗血泼向花轿的动作……忽的有几个小孩子哒哒哒地跑了过来,正好撞到那几个男人。
那即将泼出的狗血立刻调转了个方向,直接狠狠地泼向了文老夫人。
文老夫人从头发到脸到衣服,处处都是那黏答答的狗血,血腥味熏得她有些脚软。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脑筋直接打了个结——这狗血不是应该要泼杜云瑶吗?怎么泼她身上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
云夕坐在二楼,将下面那热闹的场景收入眼中,眼角不自觉勾起了愉悦的笑容。在看到文老夫人被泼了一身的狗血后,她像是吃了个人参果一样,心中那叫一个舒畅。
张双云站在她旁边,同样被逗得乐不可支,笑得弯腰,“夫人您看到她那表情没?她也有今天啊!”
哈哈哈,看到这一幕,她开心得可以吃下三碗饭。
谁让这文老夫人总觉得她们女子出来为官十分伤风败俗。
张双云问道:“那几个地痞不会有事吧?”文家丢了这样的脸,肯定找他们算账。
云夕嘴角翘了翘,说道:“不会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