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你想干嘛?
闫瑞灰头土脸地出现在谢凌寒的面前,惊奇地发现谢凌寒身边有个自己从未见过的老头,老头身形微胖,须发皆白,却骚包地穿着由朵朵红梅铺叠而成的绯色红衣,便是脚上的鞋子都灵气织绣着半树红梅。
这老头才见他就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得毫无形象,倒是谢凌寒一脸淡然,微微有些泛紫的黑眸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后文。
闫瑞瞧瞧这老头,脑子里顿时响起叶幽言之前所说,“你怎知我不知星宇峰的人”,正慌张自己是不是好心干了错事,错将叶幽言当做擅闯山门的外人对待。他心有悔意,越发觉得对不起叶幽言,却在这时惊觉,自己来星宇峰是有事情要说的。
“啊!”闫瑞忙道,“弟子闫瑞,替雁长老来报信。”说罢停顿,等着谢凌寒发问,却见谢凌寒那依旧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便有些奇怪,心道:老祖果然古怪,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只能干咳一声,继续道:“雁长老说,星宇峰的梅花开得早,想借老祖的地方办个赏花大会,介时要请中州有名望的女修到此游赏,已经报备了掌门,掌门同意了。”
语罢,打量着谢凌寒等回复,却见谢凌寒依旧一脸淡漠,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表示,倒是他身侧的绯衣老头啧啧两声,摇摇头,一脸鄙夷之色实在明显。
闫瑞顿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想他一个小小筑基修士,能力在同辈中还算能看,在老祖面前却都顶不住人家一个眼神,实在失措得很。
“徒弟你要思考到什么时候,干还是不干,赶紧给人一个准话让人好回去回话。”绯自在抱着胳膊斜睨了一眼,见闫瑞一脸囧样,觉得有趣得很。
闫瑞听了这话却格外心惊,啥?这个看起来如此骚包如此秀逗的老头居然是流云老祖的师父?简直难以想象啊,这信息量有点大,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然而越消化却越发现这个消息是在让人震惊——世人从来都知流云老祖谢凌寒,却从来不知谢凌寒有师父,他居然有师父?
然而他更不知道的是,谢凌寒的师父再七八百年前,名头可不小。
谢凌寒道:“既然掌门同意,那我没意见。”说罢移开视线到一枚铜钱上,再也没看闫瑞一眼。
闫瑞自然知道这是让他自己快走的意思,然而心里还是很好奇,腿才挪了一步就停下来,迟疑道:“弟子有个问题,不知当问……”
谢凌寒看也不看他,淡淡道:“不当问。”
这三字顿时将闫瑞的话堵在喉咙中,上下不得,好不尴尬。
绯自在忍俊不禁,同情地看了一眼闫瑞,道:“是什么话你就不用讲了,我这徒儿不听,你回吧。”
闫瑞犹疑,双腿钉在原地似的,不肯走,支支吾吾明显有话想说却说不出口的样子。
绯自在眉毛一挑,佯装好奇,疑惑道:“咦?不肯走?那我送你一程?”
漫天红梅从远远从梅林外头卷来,带着梅花的芬芳,像一条殷红的绸子,漫卷进屋,裹了闫瑞便扑出门外。
闫瑞被无数梅花卷裹着飞高飞远,“啊啊啊”,惊叫声不断,却丝毫挣脱不得,只能手足扑腾着任由自己被这不可抗拒的力量裹挟着带远,心头恨是遗憾,却无可奈何,不过总算能回去回话了,结果也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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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一丈见宽的清潭,潭边一座平整的石台,是由一块完整大石横截而成的,旁边几个柱状石凳,其中一个石凳上头坐着个粗布麻衣的女子。这女子生得也算眉清目秀,就是一脸的苦大仇深,仿佛有人欠她钱不还似的。
这女子歪着脑袋皱着眉,仔细地打量着石台上的一堆零散物件,瓶瓶罐罐、符箓朱砂、甚至还有无数丹药和丹药配方。
她头发很短,才将将及肩,歪着头的时候露出白皙的脖颈,再往下便是锁骨,再往下……也没什么好往下的了,毕竟单薄瘦弱,该有的不该有的其实好像都没有,这个苦逼女子当然就是叶幽言了。
整座星宇峰都是谢凌寒的,叶幽言毫不怀疑谢凌寒的神识能笼罩整座星宇峰,再加上自己脑袋里还插着紫云乱识针,叶幽言一直觉得,只要谢凌寒愿意,他甚至可以随时知道她的任何动态。
这让她压力颇大,很是不安,有种强烈的危机感,仿佛头顶上悬着道惊雷,随时都有可能当头劈来,还是会让人形神俱灭的那种,这又怎能不叫她紧张。
然而“寄人篱下”,叶幽言又必须要搞明白谢凌寒的底线和意图所在,她游荡在整座星宇峰,并不是毫无目的,她有顺序有计划地在往别的地方走,只不过谢凌寒一直都没有出现罢了,这甚至让叶幽言觉得是自己小人心思作祟,然而小心肝到底还是没办法彻底落下来,她依旧觉得自己处于谢、绯二人的监控之下。
是以,当远处的天空传来动静之时,叶幽言依旧保持着歪头皱眉打量琐碎物什的造型,等那个东西嗷嗷乱叫着“扑通”一声砸进水里,她才做出惊悚的样子,猛然跳开,双目圆睁,满满的都是惊吓过后的震怒。
闫瑞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里冒出来,他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吐出口里的水。老祖的师父的梅花实在不靠谱,竟将他扔到这水潭里,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让他根本来不及掐避水诀,差点没给呛死。
然而,他听见了一个略有几分熟悉的,暴怒而惊讶的女声。
叶幽言紧皱眉头,一副又惊又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