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淳于妙绣酣睡之时被噩梦惊醒,抬手扶额方知额上皆是豆大的汗珠,她便起身下地,走去外间茶案前倒下一杯凉水来,茶盅送到嘴边正将凉水喝下,转眸却忽见门外一只人影,就站在门外,一动也不动。
淳于妙绣本能的一惊,当即问道:“谁!谁在外面!”
一声两声皆无人回应,她便颤抖着将手里的茶盅放下去,再抬眼看向门外,却已不见那只人影,她便安慰自己适才定是看花眼了,却没想刚一转身,正想回里屋睡下,却又闻一阵轻微的叩门声。
淳于妙绣正是惶恐,怔怔的回过身看向门外,又颤着身子问道:“是谁……是谁在外面?说话……说话呀!”
外面仍无人回应,那只人影始终伫立在门外,依然是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淳于妙绣亦是僵持着不敢动身,直盯着门外那只人影,良久终于忍不住,又问:“你到底是谁?说话呀!”
门外幽幽的传来回应,“是我……”
这声音太过悠远空旷,听着实在令人不寒而栗,淳于妙绣却是分辨不清这到底是谁的声音,只能试探的问:“碧池?碧池……是你么……”
外面不应,淳于妙绣索性鼓足了勇气走去门边,却是迟迟不敢开门,依然在问:“碧池……是不是你?”
话音落下,屋门陡然被踹开,淳于妙绣就站在门里边儿,而今屋门被踹开,她自然也被一脚踹开。
淳于妙绣被一脚踹得坐在地上,屁股上吃了痛,一边揉着,一边又抬起头来正想开骂,岂料抬起头来却惊见一个女鬼正俯身将脸靠过来,与她近距离四目相对。
“啊!”淳于妙绣惊得当即叫出来,身子一歪,这便吓晕了。
这女鬼见她晕了,随即也转身而去。
眨眼功夫,碧池等一众丫鬟婆子齐齐赶过来,几个人堵在屋门外,却望见淳于妙绣躺在地上,碧池连忙挤进屋,将淳于妙绣扶着坐起身来,晃动着她的身子唤道:“小姐!小姐!你醒醒!”
淳于妙绣未曾有丝毫反应,这时门外有个丫鬟仓皇道:“小姐该不是……该不是死了……”
一旁的婆子推攘她一下,斥道:“净瞎说!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丫鬟撇撇嘴,不再多说什么。
碧池听着却是隐隐有些不安的,暗暗将手指头伸到淳于妙绣人中**上探了探气息,感觉到还有气息才松了口气。
她却是并未收回手,反而顺势使劲儿掐了淳于妙绣的人中**,连掐了两下,淳于妙绣方才睁开眼睛。
那丫鬟喜道:“诶,小姐醒了!”
碧池亦是惊喜,言道:“小姐,你醒了。”
淳于妙绣作势要站起身,碧池连忙搀扶,待站起身来,那婆子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晕倒在屋门口了?”
“就是啊,这屋门还开着,该不是遭贼了?”后边儿一个丫鬟应声附和。
淳于妙绣怔怔,要说见着女鬼之事,她岂能如实说来,便随口胡诌道:“我……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想出去走走,谁知道一开门,就……就看见一只老鼠溜进来,吓死我了……”
婆子松了口气,问道:“原来是老鼠,可是溜进屋了?小姐,可需老奴带人在屋子里找找?”
淳于妙绣连忙道:“不必了不必了,不过就是只老鼠,不劳你们这么多人东找西找的,我还得歇息,有什么事,明儿再说,你们都退下。”
“诺,”众人陆陆续续的退下,碧池搀扶着淳于妙绣,自是最后一个走,可正要离开之时,却被淳于妙绣拉住,她诧异唤:“小姐还有什么事?”
淳于妙绣毫不客气的说道:“碧池,你今晚别睡了,就坐这儿给我守着,我怕……我怕那只老鼠到处乱窜。”
“啊?”碧池微微愣住,淳于妙绣顿时面露不悦之,愠怒道:“怎么,你不愿意?”
碧池连忙道:“不是,小姐去睡,婢子在这儿守着。”
淳于妙绣剜了她一眼,这便回里屋睡下。
只是虽有碧池在外守着,淳于妙绣仍是翻来覆去都难以入眠,想起适才的女鬼,到这会儿还是心有余悸。
只是那女鬼……是妙之么?是妙之回来找她报仇了么?
淳于妙绣思前想后,终于还是起身下地,走去外间,本以为碧池站在外间守着,却没想到她竟已趴在茶案前睡着了,顿时又憋了一肚子的火,走过去便捏住了碧池的上臂狠狠的掐了一把。
碧池吃了痛,自然惊醒,当即抽回手臂,一脸怒,正要发问,却见是淳于妙绣,她便又畏首畏尾,连忙站起身来,唯唯诺诺的问道:“小姐,你怎么又醒了?”
淳于妙绣发落道:“我怎么又醒了?哼,我让你别睡,就坐在这儿给我守着,谁准你睡着了!”
碧池低下头,回道:“婢子劳累一日,实在困乏,这才睡着了。”
淳于妙绣冷哼一声,不与她计较,只问:“我问你,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鬼?”
碧池微微一愣,惊诧道:“鬼?小姐,你该不是糊涂了?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淳于妙绣骂道:“我问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鬼,你只需回我便是,问那么多做什么!”
碧池心里不甚委屈,自家主子向来嚣张跋扈,个性张扬,可不至于如此暴躁,而今怎么这般凶狠,似乎……似乎自打白天在前院儿锦鲤池边见到六姑娘的家书之后,便成了如此阴晴不定的性子。
这会儿又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