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棺不断往下坠落,坠落......
好似没有尽头,没有止境。
白骨棺中,王禅抱着落落微凉的躯体,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他的双眼穿过透明的白骨棺看向外头,可让他感到震惊的是白骨棺外头竟然空无一物!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睁着双眼,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可外头的黄泉之水偏偏存在,也许这才是它的实质,安息之地不在彼岸,而在深渊。
到最后,王禅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慢慢地就连身上的痛苦都失去了感觉,以及所有的色彩与声音。
白骨棺仍在不断往下沉去。
无形无相的黄泉之水自动分开,没有丝毫阻力。
谁也不知道还要这样下沉多久,四周仍是无边无际的黄泉之水,白骨棺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犹如一只沧海中的蜉蝣……
而另一边,阎罗道,黄泉河畔。
血色荒原上的泥土好像变得更加的猩红,一具残破的尸首冰冷地躺在地上,这具尸体的主人赫然是战神殿的战无极。
战无极的死状极为凄惨,上半身与下半身分离,看样子像是被什么怪物活生生撕成两半一般。其余诸人则是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那口神秘的古棺孤零零地立在那儿,洞门大开......
无尽的黄泉之上。
那些天人乘坐的“阴舟”终于是承受不住开始解体,一声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在幽冥上空回荡,久久没有消失。
这一役,整个九州天人境强者死伤大半,天下震惊。
......
扬子江,一具通体由白骨雕就而成的棺木顺着江河流淌而下。
当一束阳光打在王禅脸上时,他猛然惊醒,睁开双眼的同时,看到的是蓝天、白云。
王禅转身看着身旁的落落,仍旧安静地躺在那里,面容安详。
他试着起身,心念刚起,白骨棺再次化作白骨幽冥戒戴在了他右手无名指上。
环视四周,王禅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江河之上,四周的空气既熟悉,又陌生。
“难道这里就是安息之地?”
“还是说小玉蝉在关键的时刻又救了我,把我带到了别的世界?”王禅将手放在胸口,若有所思。
他想了片刻,选择一个方向踏波而行。
王禅飞遁速度极快,很快便是到了陆地,而前头不远是一座小镇。
镇子不大,却很热闹。
看着眼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他心底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真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是不协调。
不过,他很快便是发现这种不协调的感觉是从哪里来得了。
镇上的这些百姓竟然看不到他,而且竟然能够从他身上穿过。
王禅眉头微微皱起,即使是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由楞在了原地,这事比穿界还要来得不可思议。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钟声从远处传来。
王禅抬起头,顺着钟声响起的方向望去,眼睛微微眯起。
“三藏大法师今天开坛讲课,大家快走,迟了就没位置了。”
四周的小镇居民在听到钟声后立马是放下了手头的事情,一齐往不远处的那座大山赶去,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那座山名曰金山,仅四十四米高。
可当王禅来到山前,却觉得它高耸孤兀,骤生崇高庄严之感。山上有一座依山而建的寺庙,寺院殿宇鳞次栉比,楼塔争辉,远看山是一座寺,近看寺即一座山,山和寺宛若一体,这座寺庙便是金山寺。
由于此时王禅是类似灵体的存在,因此毫无阻碍,瞬间便是穿越人潮,来到了山顶。他很想知道这个三藏法师是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唐三藏。
“即心即佛,即佛即心。心明识佛,晓了识心。离心非佛,离佛非心。非佛莫测,无所堪任。执空滞寂,于此漂沉......”
诵经念佛之声从远处随风飘来,声音祥和,如午后的阳光。
王禅循声来到一片竹林,竹林里的一处空地上聚集着不少人。
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僧人背着王禅坐在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块上,诵经之声便是自他口中传出,他面前坐着很多人,有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僧人,也有金山寺附近小镇的百姓。
王禅虽然不信佛,可对于佛经义理却颇有心得,仿佛与生俱来。他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这个三藏法师所说的所说偈语,虽似浅显,却含至理,已然返璞归真,绝对是一个得道高僧。
他慢慢绕过去,想要看清这个三藏大法师的模样。
正当他将要看到这个和尚的正面时,一阵钟声忽然响起。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到他意识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然身在一处寺庙之中。
外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幽静的禅房中,除了王禅之外还有两人。一个慈祥和蔼的中年僧人,以及一个留着一头短发的小孩,两个人的面容都极为模糊,让人看不清。
“尽管说雨是上天赐给人们的恩惠,但若一直下不停的话,恩惠也就变成了惩罚,江流儿,对吗?”那个中年僧人看着眼前的那个孩子,轻声笑道。
“没错,不过这雨大概晚上就会停了,老师。”小孩递上早已准备好的茶水,躬身道。
中年僧人接过茶杯,笑了笑,并没有言语。
小孩看了中年僧人一会儿,便是恭敬地退了出去。
王禅跟在这个孩子身后,走出禅房,发现外头过道上站满了僧人,小声的议论不断从他们口中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