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玉致的带领下,王禅从容地走进船舱,只见里头极为的宽敞,正中央的圆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桌子旁放着十多张椅子,可只有一人入坐。
此人年纪四十岁上下,身材修长,肤白如雪,瘦窄的脸庞上有一双满载幽郁,但却机灵智能的眼睛,再加上一张多情善感的嘴和五缕长须,这一身文士装束、风度翩翩的男子十足诸葛武侯再世下凡。
见到王禅进来,他长身而起微笑道:“在下宋智,欢迎王公子大驾光临,请坐!”
竟是宋阀的第二号人物“地剑”宋智!
王禅看了眼前这个中年儒士一眼,轻声笑道:“原来是宋二爷来了。”
宋智欣然道:“坐下再谈。”
王禅也不矫情,直接落座。等到他坐好后,宋智这才入座,其它宋阀高手都站到宋智椅后,只有宋玉致俏然立在一旁。
明明还有如此多的位置,可那些宋阀高手却只能站着,这就是高门的规矩。
“不知宋二爷找我来有什么事情,总不可能真的只是请我来喝酒吧。”王禅自顾自拿起眼前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开口笑问道。
宋智从容笑道:“老夫这次当然是请王公子来喝酒的,只是除了喝酒之外,还有一事相商。”
王禅举了举手中酒杯,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宋智心中会意,接着开口道:“公子于彭城之中,力压八帮十会中的巴陵帮、彭梁会,更是一举从江淮总管杜伏威手中夺走寇仲、徐子陵二人。其后东平郡城,王通,王大家府上,力挫武林泰斗欧阳希夷。如今公子之威名已然轰传天下。不过愈出名,烦恼愈多,未知公子对日后有何打算呢?”
王禅看着宋智,默然片响,忽然仰头一阵长笑,瞧往窗外阳光漫天的河岸,含笑不语,好一会后目光才再次落在他身上,哑然笑道:“宋二爷真的是想问我的打算吗?”
“当然,除此之外我还想向王公子打听两个人的下落。”宋智脸色不变,开口问道。
“原来宋家志在杨公宝库。”王禅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轻声笑道。
宋智见此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轻经道:“如今杨公宝库的秘密是否已在公子手中。”
“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王禅嘴角微微扬起,脸上似笑非笑道。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当日公子你救走徐寇二人之后,他们便再没有出现在江湖上。”宋智说到这,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王禅,接着开口道。“我们宋家此次是真心诚意想要与公子你进行合作。”
“如今宇文阀公然谋反,天下大乱,群雄逐鹿,公子虽然天纵之才,可毕竟孤身一人,只有与我们宋家合作才是双方共赢的局面。”
“酒也喝过了,我们就此别过吧。”王禅说着就要起身,话不投机,在美味的酒也索然无味。
“江湖上的人都说徐寇那两个小子已经遭了公子你的毒手,可宋智看人一向很准,认准公子绝不是这种人,于是派了家族的弟子前往你们最后消失的地方探查,终于是在一个叫做北坡县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山谷......”宋智忽然高声道。
而王禅果然也站住了身子,他转过身来看着宋智,笑了笑,手指轻敲桌面,宋智桌前的酒杯忽然凭空弹跳到一尺高,然后在外泄气机牵引之下,酒杯竟然静止悬停。
看到这,宋智瞳孔猛地一阵收缩,他自认为已经有够高估王禅了,哪里知道还是低估了。单单这一手,就绝不是他可以做到的。
王禅张开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齿,咧嘴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一杯酒就当是我请宋二爷的。”
“同时也劳烦你帮我带一句话给乃兄,就说王某人将会在近日前往宋阀,领教天刀威严。”
说罢,王禅大笑而去。
宋智下意识伸手去接那杯酒,“哗啦”,酒杯忽然碎成了齑粉,酒水洒落一地。
“玉致,二叔这一次失算了。”宋智懊恼道。
宋玉致抬头看着王禅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从未见过的异彩,但是很快一闪而逝。
......
王禅在江上漂流了数日,终于是到了岸边。
他一路随行而走,不知不觉间已然进入了竟陵城边境。
这时前面出现一道横亘无尽的密林,在没有星辉月照的黑夜里份外阴沉诡秘。
而就在王禅快出林时,林外隐见点点火光,还传来厮杀之声。
他抬眼望去。
只见林外地平远处是一列耸立的崇山峻岭,在这之间则是地势起伏的陵丘与疏林,此时火光掩映以数百计的火把布满陵野之上,两帮人马正作生死拼杀。
虽然此时是在深夜,可对王禅却是丝毫没有影响。
他能够清楚地感到其中一方人马身穿胡服,显非中土人士,而另一方则一律黑色劲服泾渭分明。
而在战场中心有盏高悬的黄灯,那是挂在一个高台的木柱上,木柱似还有些东西,似乎是有人给绑在柱底处。
那人身穿黄衣,很显然这两帮人马就是为争夺此人而在作生死拼斗。
愈接近时,喊杀声更是嘈杂,已可清楚见到两帮人马正交手拼杀,火炬错落分布,或插地上,或绑在树上,愈接近核心的高台火炬愈密愈多。
高台的情况更是清楚无遗,被反手绑在台上是个黄衣女子,如云的秀长垂下来遮着了大部分,脸庞教人看不清楚她的玉容。
胡服武士正在阻止黑衣武士攻占高台,而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