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飞这一剑,表面看来速度奇慢,就连四周观战的那些江湖人士都能清清楚楚看到。可只要他们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把握这一剑的运行轨迹。
而这也正是张仲飞这一剑可怕的地方所在。
就在这时,王禅出剑了。
他的剑很快,比声音更快。
张仲飞瞳孔猛地收缩,因为他看清王禅手里拿的根本不是剑,而是漆黑的剑鞘。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无论他如何变幻,手中花蝶剑最后的宿命都将和对方手中的剑鞘撞在一起。
这一切都在瞬间发生,那些江湖人士根本无法看出这里头的凶险,只听得“擦”的一声响,张仲飞手中花蝶剑直接插入王禅手中的剑鞘之中,直没至剑柄。
王禅仿佛早就料到这一幕,长剑入鞘的刹那,他右手顺势击出,拍向剑柄。而张仲飞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出手,二人互拼了一掌。
花蝶剑与漆黑剑鞘一起掉落。
谁也没有伸手,谁也不敢伸手。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它们一起坠落,发出“哐当”一声清脆的声响。
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得都能清楚地听到那些江湖人士粗重的呼吸声。
“下次见面,我一定会赢你。”张仲飞深深看了王禅一眼,拿起地上花蝶剑,转身离去。
王禅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发现他仿佛走得更慢了。
能够名列地磅的没有一个是简单角色,先不说前十那些随时准备冲击天人境,想要跨越天人之隔的怪物,即使是吊在榜单最后的那些人也无不是有着属于自己的武道理念与信仰,并且将其付诸实践。
直至张仲飞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王禅才收回目光,或许下次再见时,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武道信念,而且王禅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前辈大恩大德,黄家无以为报。”这世上本就是强者为尊,虽然黄刑风的年纪都足以做王禅爹了,可在王禅面前,他还是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前辈。
身为一家之主的黄刑风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其他黄家族人了,一个个站在黄刑风后头,朝王禅恭敬行礼。年轻些的甚至连头也不敢抬起,这可是击退张仲飞的高手啊,在他们心中王禅绝对也是名列地榜的绝顶高手,武道大宗师。
至于池、顾两家此时早已是灰溜溜地走了,至于事后……怕是也不敢找王禅麻烦了。
“前辈,我已经吩咐好下人准备好接风宴了,不知……”
“不了,还是先带我去看无字石碑吧。”王禅看了黄刑风一眼,缓缓开口道。
做事那报酬天经地义,王禅自然不会矫情,而且这事他本就已经和黄胖子说好了的。
“是是是,这一次我们黄家之所以能赢得大比全靠前辈。前辈就算不说,我们也会带你去的,立儿你留在这儿带前辈去参悟无字碑。”
黄刑风转身看着王禅,恭敬道:“前辈,家族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王禅知道这个时候,黄家要回去从池、顾两家手中收回属于自己的地盘,身为黄家家主的黄刑风自然是不能缺阵的,虽然嘴上说愿赌服输,但其中肯定少不了摩擦。
在黄胖子的带领下,王禅走过一段隐蔽的密林,终于是看到了那块无字石碑。
“就是这里了,前辈。”黄胖子解释一番后,就乖巧地退到了一旁。
其实不用黄胖子说,王禅就已经感受了那块石碑的不凡。
这块石碑好像对王禅有着天然的吸引力,王禅小心将精神释放出来,精神刚一接触那无字石碑,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在用力拉扯他,正待王禅要将其收回时,胸口的那枚剑令忽然起了反应。
王禅只觉那枚剑令在不断升温,直至变得炙热。
而他的脑海忽然一阵恍惚,断断续续出现一些片段。王禅看到了一个男子,这个男子一袭白衣背对着他,因此看不清他的样子。
王禅只能看到对方的动作,这个白衣男子拿着手中的利剑遥指着苍穹,而他的四周忽然刮起了狂风,天空雷霆轰鸣,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这时,王禅注意到了一块石碑,这块石碑就在这个男子身后。
那个男子忽然转身,伸手抚摸着这石碑,眼神温柔,只是王禅仍然看不清他的样子。
画面最后定格在白衣男子提剑上天。
整个过程断断续续,太过残缺,王禅只能强行记住其中一些画面,再想多记一些,脑袋就像是要炸开一般。
“前辈,前辈!”黄胖子见王禅脸色时而愤怒、时而柔情、时而悲伤、时而死寂……害怕他走火入魔连忙开口大声喊道。这些年,池顾两家就发生不过不止一起这种事情。
……
远在千万里外的中州。
一处平凡无奇的草庐。
一个两鬓发白的中年男子正在庐中浇花,这个男子看起来和这个草庐一样平凡,只是他所浇灌的花却不平凡。
他腰畔的那把剑更加不平凡,身为当世剑道第一人的他忽然放下了手中箪壶。他做事和他做人一样向来专心,像今天这般半途停下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发生过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
腰旁的佩剑仍在颤鸣不止,中年男子伸手拍了拍,铁剑长鸣一声后,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老伙计,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
......
青州,墨阳郡,万剑宗宗门。
相比于之前那个草庐距离就要近了太多。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