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有一种人身上天然便具有某种魅力,即使他的衣着并不华美,即使他没有夸张的排场,可无论他如何低调沉默地走在人群中,无论他周身有多少光彩夺目的大人物,只要他在那副画面之中,当你抬眼望向那副画时,绝对会在第一眼看到他,然后便再也无法移开木管。
王禅就是这种人,一袭青衫,一壶清酒,一把长剑,便已经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来了!”玄难脸色难看道。
身旁的玄慈方丈微微点了点头,朗声说道:“独孤施主远道而来,老衲有失远迎。”
这一声问候奇响,在场群豪不由得都是一惊,但玄慈既不是放大了嗓门叫喊,亦非运使内力,故意要震人心魄,乃是自自然然,天生的说话高亢。江湖中人已经有数十年未见过玄慈方丈出手,听到这声问候后,在他们心中冒均是出这么个念头来,接下来或许将会是一场龙争虎斗。
慕容复回身看着那名男子,神情复杂,脸上不愉之色一闪而逝,正想着上前说几句漂亮的场面话。
只见那人直接无视他,反而是冲着他身旁的阿碧笑道:“阿碧我们又见面了。”
阿碧看了一眼慕容复的脸色,乖巧地行了一个礼,没有多说什么。
王禅接着将视线转向段正淳一行人,开口笑道:“阿朱姑娘,那晚湖心小舟上所许的心愿可曾成真,我没有骗你吧。”
王禅帮助阿朱找到她的生身父母,这对阿朱而言无疑是再造之恩。她如今已经不再是燕子坞的侍女而是大理郡主,再加上她生性洒脱,自然没有阿碧那么估计,上前一步,恭敬地向王禅行了一个大礼,开口道:“多谢公子成全。”
看阿朱说得这么认真,王禅倒是有些不大适应,笑着摆了摆手。
“爹爹,就是他废了我的武功,你可一定要给我报仇啊。”这时阿紫同样认出了那张可恶的脸,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抓着段正淳的手臂,大声开口道。
王禅转过身,看着阿紫,伸手拍了拍额头,轻笑道:“原来小阿紫也在啊,我废了你的毒功是为了你好。武功没了不要紧,最终要的是不要把良心也给丢了,段王爷可千万要好生管教你的这个女儿,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别到时候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段正淳挣脱开阿紫的手臂,脸上满是苦涩道:“…...独孤公子说的是。”
王禅的武功他可是亲眼见过的,别说他知道这事一定是阿紫有错在先,就算是不是他也无可奈何啊,只是他不明白当时明明姓王,怎么摇身一变又成了什么独孤求败了。
王语嫣抬眼幽幽地看向王禅,神色复杂。王禅打了一圈的招呼,偏偏忽略了她,不仅如此,就连看也没向她看上一眼。
王禅笑了笑,越过众人,走到广场中央,开口道:“客套的话无需再说,我今日前来的目的早就与贵寺玄难大师言明。”
“玄字辈七大神僧都在,那正好,你们一起上吧。”
玄慈身后一个身形高大的老僧厉声说道:“狂妄!”
王禅此言一出,少林群僧涵养再好,也都忍耐不住,纷纷大声呵斥。在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惊讶地连嘴巴都合不上,敢情这剑魔不是冲玄慈方丈来的,竟是要以一人之力将整座少林寺给挑了。
“既然如此,就由我先来领教施主高招!”
那人一面说,一面缓步而出,乃是个满面红光的老僧,正是少林玄字辈高僧玄渡。只见他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搭住,作拈花状,脸露微笑,神色温和。
接着凌空朝王禅胸口弹了三弹。
王禅笑了笑,食指曲伸,往前猛地一弹。
指力相撞,只听得bō_bō波连着三响。
玄渡大师身子一晃,突然间一声衣帛碎裂声响起,他胸前袈裟破出一个大洞,两股指力较量之下,玄渡不敌,三指指力给王禅一指尽破。
不仅如此,剩余的指力轻松便是撕裂了玄渡胸前僧衣,要是王禅想要取他性命的话,怕是直接便是能够破开一个血洞出来。
“大师这手知道的叫拈花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金刚怒目呢?”王禅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嗤笑道。
群豪本以为玄渡听了王禅的话必然会勃然大怒,哪知他愣在原地,好似全然没有听出王禅话里的嘲讽一般。
他们不知道的是,玄渡此时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王禅那番话对他无疑是一顿当头棒喝。
拈花指本是一门十分王道和平的功夫,只点人穴道,制敌而不伤人,但他方才极怒攻心,指力太过凌厉,根本就是冲着杀敌而去,失了迦叶尊者拈花微笑的本意,根本就没能发挥出拈花指的原有的威力。
这时一旁的玄慈突然开口说道:“阿弥陀佛,想不到独孤施主于佛法一道也是如此精深,玄渡师弟你退下吧!”
玄渡回过神来,默然退后。
玄慈朝身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就由我们来领教独孤施主高招。”
话音刚落,三僧忽地飞身而起,从三个不同方位齐向王禅出掌拍来。
群雄没料到少林玄字辈的三位神僧竟然会同时向王禅出手,更想不到这三个老僧老态龙钟,说打便打,出掌会如此迅捷威猛。
离得近的一些武林人士单单感受到些微的掌风,便已觉呼吸不畅,胸口气闭,少林寺三高僧合击,确是非同小可。
“这下我看你怎么办。”场下慕容复看着王禅,脸上阴沉之色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