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君澜?
元槿倒是没料到她会过来。毕竟蔺君澜平日里表现得好似对杨可晴十分无所谓,即便母女俩之间有了矛盾,也甚少见蔺君澜主动做些什么来弥补。
不过见或不见,这事儿得杨可晴自己做主。元槿就将蔺君澜前来一事与杨可晴说了。
杨可晴听了后表情丝毫未变,依然保持着之前和元槿言笑晏晏时候的微笑模样,只不过口中的话却已经转了个方向,“今儿我出来的时候够久了,若再不回去,先生怕是会着急。”说着站起身来,与元槿盈盈一笑,“还请小舅母代我向嵧哥儿问个好。”
杨可晴是青嵧的表姐。之前刚刚到的时候,她还说今日无事,要和青嵧多玩一些时候。如今不过短短时候过去就换了话,个中缘由不需细想也可知晓。
这是她的决定,元槿不好过多置喙,便道:“到时候来参宴了你再多和嵧哥儿玩一会儿吧。”
“那是自然。”杨可晴边说着,边双眼四顾,似是在寻找什么。
孟嬷嬷会意,朝元槿看了过来。见元槿点了头,孟嬷嬷低声道:“永安宫有个偏门,平日里不用,若是小郡主有急事需要赶时间,倒是可以开上一开。”
杨可晴眼睛一亮,说道:“那自是再好不过了。”说着和元槿行了个礼,跟了孟嬷嬷往那偏门走去。
不多久,孟嬷嬷折了回来,向元槿回话。
“……小郡主下台阶的时候,目不斜视。可是将要出那偏门的时候,还是朝院门看了半晌。后来叹了口气,跟我出了永安宫,再没回过头。”
元槿之前看到杨可晴走的那么急,就知道她是在避开蔺君澜,而且走的时候不想遇到蔺君澜,所以元槿让孟嬷嬷带她从偏门走。
看杨可晴的表现,想必也是挂念着蔺君澜的。只不过两个人之间或许心结太深,不好解开罢了。
孟嬷嬷刚才去送杨可晴了,未曾留意这边,便问元槿刚才蔺君澜如何了。
“她站了会儿,听说可晴走了,就也干脆的离去。”元槿想了想,又问:“之前她来寻可晴的时候,可曾说过什么、带了什么?”
“没有。”孟嬷嬷回想了下,“就孤身一人过来的。静明宫的人也都没跟着。”
许是听了可晴在永安宫后,临时起意过来的。元槿正这样想着,乳母将青嵧抱了过来。元槿就将杨可晴带来的小东西拿了给青嵧去玩,暂且将此事搁下。
到了百日宴那天,永安宫早早的就忙活开了。
元槿和蔺君泓并未让宫人帮忙,而是互相帮着对方穿好了今日所需衣衫。而后两人又一起给青嵧换好了衣裳。
小家伙才刚三个多月大,一逗就会咯咯的笑,两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极其可爱。两人给他穿衣裳的时候,他晃动着小手,一会儿拍拍元槿,一会儿拍拍蔺君泓,笑声清脆响亮。
元槿被他逗乐了,不停的握着他的小手,和他轻声细语。就连旁边蔺君泓和她说话都没听见。
蔺君泓心里头不是滋味,在儿子的小脚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恨恨的给他穿上小小的虎头鞋,又将上面的系带绑好,低声抱怨了一句。
元槿这次倒是听见他说话了,只是没听清话语内容,侧首问道:“你说什么?”
蔺君泓扯了扯嘴角,哼哼道:“我是说,你白日里天天看着他都看不够,不如晚上也和他凑在一起睡得了。”
元槿认真想了想,点头道:“倒也不错。有我在旁边,他晚上应当能够睡得更踏实些。”
一听这话,蔺君泓不乐意了,“他现在还睡得不够踏实?那怎样才叫踏实!”
元槿正要再说些旁的,蔺君泓已经变了脸色,咬着牙拉了拉小家伙的小指头。
小家伙勾了勾手,将伸到自己跟前的指尖扯住了。
看着他开心的笑颜,蔺君泓冷哼道:“我看他没跟着你晚上睡得也不错。不如就这么算了吧。”这就是将自己刚到那个提议给否了。
元槿倒是有些好奇。之前是他提出来的,她不过说了两句话而已,他就改了口。所谓的“一言九鼎”呢?哪里去了?
她斜睨了蔺君泓一眼,看他眼角眉梢都是怨气,反而笑了,拉了拉他的手,问道:“怎么回事?”
蔺君泓看她终于不去瞧那小子转而只看着他了,心里头这才舒坦了点,反手握住她的手道:“没事。就是想着晚上的时候若是没我在旁边,你怕是会不习惯。所以还是让他跟着乳母一同睡着罢。”
元槿倒是没想那么多。看他如此说的时候没了刚才那股子怨气,心里头觉得有些好笑。细思之下没搞明白状况,觉得他可能是一时间兴起所以冒出了个念头来而已,索性将此事抛下不再多想。
时辰差不多到了后,徐太后来了永安宫。
她并未到里头来,而是让人通禀了一声,又让人穿了话来问要不要一同往兰馨宫去。
兰馨宫里如今春兰开得正好,今日青嵧的百日宴便定在了那里。
认真算起来的话,兰馨宫距离永安宫颇有些距离,倒是离静明宫稍近一些。
元槿没料到徐太后会特意来了这么一趟。就将过来传话的牡丹留了下来,多问了几句。
牡丹是跟在徐太后身边伺候的,听闻元槿问起,就如实答道:“太后昨儿一晚上都没睡好,不时的起来。后来单嬷嬷去问了,才知道太后想着今日是小殿下的百日宴,许是能见到小殿下,所以太过高兴,一时间竟是不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