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啊!”
时间,早上接近七点。地点,总部大楼会议室。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是买了公司股票的人,都有资格参加股东大会。但是鉴于行业一贯不成文的规则,以及股票太过分散的缘故,实际到场的股东,都被要求持有不低于0.1的股份。
别小看这0.1,要知道李秀满近期悄悄下手收纳市场上的散股,也不过到手0.4,而阿里爸爸入股,也不过从李秀满和诸位股东手里抠出4的股份。
右手攥拳,不轻不重地垂在会议桌光滑明亮,还反射着光的桌面上,说话的这位股东皱紧了眉头,斜斜看着门口正在络绎不绝如常的其他人。
“喂,小声一点啦。”他旁边熟识的朋友,原本正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着,听到响动睁开了眼睛,皱眉看了过来,安抚着道:“人多眼杂,被传到李会你对他不满,那可就不好玩了。”
“哼,我看李会长的确是老了。”先前说话的那人还不依不饶的,挑了挑眉继续道:“把时间安排得这么早不说,今天要开会,昨晚才打电话通知!艾西,害得我大早上就爬起来……”
“你还算好的,我陪女儿在釜山度假啊,”一说起这个,朋友也坐不住了,扒拉着眼皮给他看:“凌晨三点半的飞机啊!我这是直接从金浦过来的。”
“……辛苦你了。”这人抽了抽嘴角,半是同情半是幸灾乐祸地道。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苦笑着叹了口气。
“要说他也真是,谣言传了这么久了,连个让我们安心的风声都不放出来,昨天其他几家公司宣布结成联盟,他又匆匆忙忙地跳出来,召开股东大会,也不知道到底搞什么名堂。”朋友摇着头,明显对李秀满的做事方法很不满意。
“搞什么名堂都晚啦,人家已经抢占了先手,以前还可以吹嘘自己是歌谣界第一巨头,现在单凭一家之力,怎么和虎视眈眈的敌手对抗?”比起朋友来,这位则就更加不看好混乱一团的管理层了:“一步错步步错,召开股东大会又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他李秀满会长的一言堂?”
“诶!这种话自己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啊!”这么多年的独裁统治,李秀满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朋友示意他噤声,自己却捏住了眉心?“好歹现在还有金英敏杵在那里,多多少少有些话语权。”
“有话语权?呵呵。”前人不屑地一声冷笑,屈指敲了敲桌面:“你搞搞清楚啊,金英敏只是李秀满推出来顶锅的傀儡而已,所谓的话语权,也是李秀满分润出来用于堵住悠悠众人之口的。而且,我看他恐怕连傀儡也当不下去了。”
“你有消息?”朋友闻声,心中一动,看了过来询问着。
“说李秀满想要摘了金英敏的社长位子,自己亲自复出的谣言都传了这么久了,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你觉得李秀满会不会是在试探外界的反应?”
他饶有深意地一笑:“今天的股东大会,我们李会长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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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外,隔得不远的一间办公室,被充作临时休息等待的地点。
完全看不出即将召开股东大会的急切,李秀满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煮着茶。
“十几年前,《无间道》刚拍出来的时候,等不及韩国引进,我专门跑去香港看了首映。”扶着茶壶的手稳稳的,他略低着头,垂下眉来,轻声笑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梁朝伟的表演。”
“不过戏里我印象最深的一段,还是黄秋生和曾志伟在警局对峙的那场,”他抬起头来,露出了浅浅笑着的脸:“哇,真的是……”
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将自己心中的那个画面完美呈现,顿了一下,李秀满继续道:“黄秋生给曾志伟讲了一个故事,说有两个傻瓜在医院等着换肾,但肾呢就只有一个,那么两个人就玩一个游戏,一个人把一张牌摆在对方的口袋里,谁猜到对方拿到什么牌放到自己口袋里,谁就算赢。”
“英敏你,知道我看你什么牌了?”眼睛一眯,缝隙中透出一道锐利的光,挤着满脸的笑纹,他举起一杯煮好的热茶:“来,试试看,大早上的喝杯茶对身体有好处。”
“谢谢老师。”一直坐在他侧面的金英敏不敢托大,恭恭敬敬地从李秀满手上接过茶盏。
他也是高丽大学的高材生,不是什么不懂风雅的土包子,浅浅斟了一口,在口腔里细细品味了一把,放下茶杯竖起了大拇指:“老师您的茶艺,真是不一般啊。”
“哈哈,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就像我投资红酒一样。”李秀满恣意笑着。
“我的一切都是老师您给的,哪里够资格看您的牌。”金英敏的姿态摆嘚很低,很正,低眉顺眼地道:“要说起《无间道》这部片子,当初上映的时候我还在美国办事处,还是后来看了好莱坞翻拍的那部《无间行者》才又找到看了一遍。”
“要说您是韩琛,那我就是傻强,您是黄志诚,我就是——”
“诶!”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提前猜到的李秀满抬手止住,笑着道:“黄sir死得很惨的,陈永仁也是一样,我可不想像他俩那个样子。”
金英敏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只是欠起的屁股落在了沙发上。
要说金英敏刚刚拍的这个马屁可谓是很不要脸了,但却恰好搔到了李秀满的痒处。明显对金英敏话里话外隐含着的服软和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