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明月当空悬挂,星辰闪烁不止。
宵禁之下,溧阳城宽广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几道蝉鸣虫叫偶尔传来。
“踏踏踏踏……”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黑暗中,借着淡淡的月光,一支全副武装的部队映入眼帘。
这支部队大约有两百余人左右,为首之人一身红袍甲胄裹身,腰佩长剑,头戴钢盔,乃是溧阳城内官职排名第三的孙辅。
放眼整个溧阳,除了吴景和孙贲,孙辅的地位是最高的。
溧阳兵力过万,吴景亲自统帅七千人,孙贲统帅两千人,余下来的一千人都归孙辅调动。
孙辅手下虽然有一千兵马,但是他没敢全部调动,因为他怕打草惊蛇。
孙辅选择调动的这两百人全是孙辅的亲信,他们跟随孙辅出生入死多年,对孙辅的忠诚度可谓是殚精竭虑,忠心耿耿。
“快,再快点!”
借着夜色,孙辅悄悄带着两百手下行军城门而去,他已经与刘敢约定好里应外合的时间,只要时间到的时候打开城门,放刘敢大军入城,溧阳便可一战而下。
而他孙辅,便是献城的第一功臣。
孙氏内斗不断已经让孙辅看不到任何希望,他也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不想与孙氏共存亡,他要出人头地,他要名传万古,所以他必须有所改变做出选择。
选择刘敢,已然是大势所趋!
“请止步,来者何人?”守城官拦下了孙辅的部队,沉声质问。
“我乃扬武校尉孙辅,奉命出城。”孙辅掏出一枚令牌在守城官面前晃了晃,语气冷漠道:“这是我的令牌,快快与我打开城门,耽误了大事你小命难保!”
守城官眉头紧锁,恭敬道:“下官见过孙将军,吴都督有命,任何人没有调令不得出城,请将军不要为难下官。”
孙辅冷冷道:“便是吴都督派我出城,事急从权来不及写调令,这是吴都督口谕,赶紧打开城门让我出城,再敢误我大事,本将马上斩了你!”
守城官犹豫不决:“这……”
一名守城副将劝道:“这是孙辅将军,他是孙家人,我看还是放他们过去吧,真要惹恼了他,咱们脑袋都保不住。”
守城官思虑再三,微微一叹道:“好吧,我这就命人为孙将军打开城门。”
孙辅冷哼道:“算你小子识相,弟兄们,跟我走!”
“国仪想去哪里,这大晚上的怎么也不跟哥哥我通报一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孙辅耳中。
听到这个声音,孙辅不由吓了一跳,再看来人,不是孙贲是谁!
只见孙贲忽然带着一群亲兵来到孙辅面前,那些亲兵个个持刀带剑,将孙辅与他的手下团团围住,一脸凶相。
“大哥,你怎么会……”孙辅紧咬牙关,他不明白为什么孙贲会知道这个计划,还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阻拦他的行动。
莫非有人出卖自己?
孙贲走到孙辅面前,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一般,说道:“放心吧,没有人泄密,是我派人跟踪了你,我是你大哥,你我兄弟这么多年,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想做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吗?”
顿了顿,孙贲继续道:“回头吧,国仪,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会帮你隐瞒到底。”
孙辅摇摇头,苦笑道:“我已经回不去了,大哥你真的不明白,孙氏已经完了,从伯符被害的那一刻起,孙氏就注定要败亡,即使没有刘敢也会败给李敢、王敢,我还年轻,我不想和他们一起死。”
孙贲耐心劝道:“你都没有尝试过,又怎么知道一定会失败呢?最起码你该给孙氏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回来吧,我会保你无事,我说到做到。”
孙辅还是摇头,只是这一次他的脸色有些阴沉,只见他忽然拔剑而起,猛地用剑一把制住孙贲,寒光凛凛的利剑抵在孙贲的脖颈处,孙辅的声音传来:“大哥,对不起了,我要的不仅仅是偏安一隅,我要功成名就!只要你不反抗,我不会伤你,让你的人退开!”
守城官大喊道:“孙将军,你冷静点,别乱来!”
孙辅冷冷道:“你给我闭嘴,马上把城门打开,放我的人出去!”
被亲弟弟挟持,孙贲变得很激动,大声道:“国仪,你不要一错再错,赶紧放了我!”
孙辅道:“一错再错的不是我,是你!是你看不清形势,认不清人心,孙氏在江东本就立足未稳,伯符一死,孙氏就是一只失去尖牙与利爪的老虎,没有尖牙的老虎是捕不到猎猎物的,一只捕不到猎物进不了食的老虎早晚会饿死,我不过是帮这只老虎早点结束可怜的命运而已。”
孙贲难以接受这种谬论,冷笑道:“所以,这就是你背叛家人背叛我的理由?”
“我没有背叛你,只要你不拦我,我保证不动你一根头发!”孙辅顶着孙贲的腰子,强迫他向前移动,朝着周围的孙贲亲兵冷声道:“不想死的都给我让开,我只要出城,别无他求。”
孙贲忽然开口:“你们不用管我,一定要给我拦住他,不准让他出城!”
此言一出,刚刚还有所松动的孙贲亲兵们,顿时抱成一团拦在孙辅身前,现场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大哥,你不要逼我!”孙辅的声音开始发狠,亲兄弟俩针锋相对。
“快去通报吴都督。”守城官忽然指使一名士兵离去。
“给我杀了他!”孙辅冰冷如冰窖的声音传来,令那名刚刚动身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