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汤虎妥善安排城中事宜。他谨遵秦怀之命,余了一万多人守候汤城,势必要保住自己的大本营。也是生怕此次举兵不成,日后也好有退居之所。
林源守将沐将军早接了温婉密函,晓得秦怀最近蠢蠢欲动,这些日子时刻关注着汤城的一举一动,并与汤城中的内应保持联系。
汤虎的军队大肆出动,向建安皇城的方向行进。早先埋伏在汤城中的内应立即打出信号,报与林源守将知晓。沐将军第一时间便得到情报,立即点齐了军队。
几万人厉兵秣马,等得便是这一刻。
既是身负崇明帝的秘旨,沐将军自然泒人全速出击。林源城五万精锐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渡两国界河,团团围住了汤城。
汤城早便不是汤虎设想的那般固若金汤,里头预先埋伏着潜龙卫与暗夜的精锐人手,连同秦恒安排傅清风数日前埋下的暗子联合行动,打了对方个措手不及。
内应斩杀守城兵将,直接打开城门,林源守军长驱直入,那一万余名的守军大多数还在懵懂之时,便丢了栖身之所。
前后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沐将军便将汤城一举攻破,并在城门楼插上西霞的旗帜。沐将军整顿了一下军队,留了两万人在城中善后,他亲自带领三万人的队伍出城夹击,要与傅清风来个瓮中捉鳖。
此时汤虎尚在领兵前进的途中,他领着三万人马走出不过二三十里地,行至青云山下茂密的紫竹林旁,正与傅清风率领的官兵狭路相逢。
官兵以逸待劳,长弩短弓高高架起,择了地势高远之处埋下滚木礌石。汤虎的人马打从此地经过,官兵斩断绳索,滚木礌石带着尖刺轰隆隆滚落,先冲乱了先头部队的阵营。林中又是冷箭簌簌而出,直直射向汤城军队。
汤虎心知中了埋伏,仗着武功盖世,并不想轻易认输。
他一声令下,命士兵支开盾牌,遮蔽如蝗的羽箭。自己则打马上前,在一片硝烟与灰尘里举目四望,探看对方的虚实。
眼见官兵从他的左右两翼与正前方成扇形包抄过来,旌旗随风招展,整齐的马队后头又是秩序井然的步兵,似是密匝匝望不到头。
官兵铺天盖地,远超自己的三万之数,且又是早有准备,想来已然掌握了自己的行踪。如此一来,愈加说明京中的秦怀岌岌可危。
汤虎惊讶之余,整个人惶惶不安,一颗心沉沉下坠。
当日议定这天衣无缝的计划,由秦怀与康贵妃在京中斡旋,先控制了建安帝与秦恒,再由他带领手中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回京城,与城中一部分投靠秦怀的禁军与金吾卫联手,江山易主指日可待。
如今显然形势逆转,自家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算计其中。瞅瞅那漫山遍野的官军,汤虎深深怀疑自己能否杀出这一条血路。
其实傅清风手上并无那么多的官兵,生怕走漏风声,他仓促间不过调动了区区万人的军队。只是这一万人依着九宫八卦的方位排列,位置立得极妙,令汤虎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似黑云圧城。
汤虎瞧着对方帅旗上高悬一个傅字,尚在惊异京中并没有姓傅的将军,却见官兵之中一匹红鬃烈马闪出,上头端坐着银盔银甲的傅清风。
认得这位秦恒的手下,并未听过他有什么过人之勇,汤虎心下稍宽,忍不住举着马鞭哈哈大笑:“你不过是太子东宫的门客,入了金吾卫没有几天,也敢自称将军,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汤虎轻轻一夹马腹,催动身下赤黑的战驹,挥动着两杆板斧便向傅清风冲去,想要擒贼先擒王,灭去官兵的锐气。
傅清风毫不胆怯,亦拍马迎上。他手中长枪上红缨飒爽,甚是亮眼,手腕只轻轻一抖,长枪便如灵蛇出洞一般,直直刺向汤虎的心口。
汤虎侧身闪过,左右手同时发动进攻,左手板斧砍向傅清风面门,右手板斧却拦腰斩落,挟着千钧之力,往傅清风身上砍去。
斧头来势凶猛,隐隐挟着风雷之势,傅清风毫不慌张,他身姿飘逸,往马鞍上一俯,躲过头顶的斧头,手中长枪刺出,抵住汤虎拦腰砍来的大斧,铁制的枪头刺在板斧上,叮得一声轻响,两人各自佩服对方的神力,都后退了两步。
从前以为傅清风不过只会些花拳绣腿,汤虎满心轻敌之意,全然想不到这年青人竟是技艺超群。汤虎勒转缰绳,重新打马回来,第一次正眼打量傅清风,到似是今日才真正相识。
身为秦怀手下第一员大将,汤虎的臂力在国内少有人及。傅清风翩翩书生之姿,却生生以枪封住了他的斧头,让汤虎的惊惧更添了一重。
若过不得傅清风这关,还谈什么对秦怀千里驰援。汤虎重振精神,对这昔日这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更起了杀机。
傅清风却是不骄不躁,手中长枪舞动,如银龙一般,他不与汤虎较量力气,而是每每从匪夷所思的方向刺向汤虎,一次一次迫得汤虎回身自救。
汤虎急得哇呀呀大叫,却满身的力气无处使,感觉这一仗打得尤为憋屈。
两人你来我往,眨眼间便战了十几回合不分胜负。傅清风并不与他恋战,向后头作个手势,又是一批批弓箭手羽箭射出,汤虎前头的步兵们便倒了一片。
汤虎并未想到出城不过二三十里便会遇伏,心上有些轻敌,士兵们仓促应战,本就失了先机。待后头防护部队上来,拿盾牌抵挡箭雨,队伍早被冲散。
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