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此去台北,在距离城北二十里处的淡水北岸发现了瓷土。台湾岛移民日渐增多,对生活用品的市场需求很大,锅碗瓢盆都需要商人从大陆运来,售价居高不下。为父想着,利用发现的瓷土在当地建立一座制瓷坊生产瓷器,满足本地百姓对对碗这类日常用品的需求,售价肯定比商人运来的瓷器便宜。”
朱诞对着两个儿子说道,他此去台北县七八日就是为了寻找商机发展商业赚钱,一个家族要想兴望发达,仅仅依靠那点田产产出肯定是不够的。
“为父想让二郞你去主持制瓷坊的建设,不知你是否愿意?”
朱岑今年以二十四了,本想在科举上有所建树,可屡试不第,也就放弃了从科举寻出身的想法,便跟着父亲打理家族产业。
毕竟初唐科举还没有宋明时那般受到整个社会的推崇。
“孩儿愿意,只是我们家从未涉足制瓷业,要建制瓷坊得招募一批熟练的制瓷匠人才行。台湾本地迁来的移民不是权贵富户就是贫民,恐怕很难招到制瓷匠人,只能回江南去招人才行。”
朱岑思索一番说道。
“爹,建制瓷坊除了招匠人还得建烧瓷的窑,费用可不在少数,家里有足够的财力吗?”
制瓷的窑跟烧陶的窑不可同日而语,建造极为讲究精贵,需要耐几千摄氏度高温的耐火粘土建造,费用可高了去了。
朱岑可是打理了几年家族产业的,家里经过此次整族迁至台湾,几乎耗掉了半个家底。去年从都督府获得的田地那可都是从未开垦过的沼泽、荒草地和密林。一万多亩的地到现在经家族几百口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仅开垦了三分之一。其中又只有一半开垦出来的土地赶农时种了一批水稻下去,因为是初次耕种,产量根本没法和家乡苏州比,勉强保证了一家老小挨到今年夏季的早稻成熟。
至于燕王鼓吹的种甘蔗发财?拜托,口粮都还没保证呢,甘蔗就只能试种个一二十亩看看收成。
坑人的是,只从《海外奇闻录》上看到甘蔗种一年就可收获,可没有具体说甘蔗何时播种何时收获啊?以至于很多移民刚开出了地,实际上以过了种甘蔗的时节还种了下去,到了本该收获的季节却没法收了卖钱。
即使那些懂种甘蔗的农人在合适的季节种了下甘蔗,在十二月收获,也因台湾刚开始出产甘蔗,产量很小,规模效益小,也没商人来收甘蔗去榨糖。最终只能自己一家老小天天吃甘蔗吃掉了。
朱家现在的情况是口粮靠去年种的,肉食就靠家中青壮去山林里打点野味,要用钱的地方基本是坐吃山空的情况。
开一座制瓷坊,是需要大笔钱投入,问题是朱家把老本拿出来用掉了,在制瓷坊盈利前怎么办?
“二郞担忧的是,为父想着此事干脆和顾家合作开办制瓷坊,两家各占五成的股。”
朱诞琢磨后想出了与顾承合股的法子,两家世交百年,家中情况相差无已。
“爹,那我待会去顾家跟他们商量下合作事谊。”
朱诞点点头,同意了。
“爹,大哥去当了兵,二哥负责制瓷坊,那我做什么?”
身为家中第三子,已满十八岁的朱巍寻问道。
“你就暂时接替二郞管好家中的田地开荒,还有本月中旬就要种下去的甘蔗。”
“哦……”
朱巍有些失望,他对种地啊、开荒啊,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更喜欢去打猎,话说台湾的鹿群是不是太多了?
台湾山地中生活着体型堪比北半球寒温带马鹿的水鹿,平原和丘陵地带则生活着大量的梅花鹿。在荷兰人未到台湾前,台湾几乎遍地都是鹿群,当地番人最多不会超过十万,成了鹿群最理想的栖息地。
随着近两年华人移民的大规模移入,伴随着砍伐森林开垦荒地,移民为了获得肉食开始大规模狩猎鹿群,鹿群在平原的栖息地受到破坏,种群数量呈现减少的趋势。
台湾大量而廉价的鹿皮也成了商人们此时贩回大陆赚钱的最重要商品。
朱家与顾家联合在发现瓷土的淡水北岸,大屯火山下后世的北投区开建制瓷坊,招募匠人,引起了在台北经商的商人和权贵们注意。
他们此时才晃然大悟,以前只看到了台湾岛上看得见的财富,如兽皮、田地,却没有看见掩藏起来的财富。至于珍贵的木材,现在又不是大陆珍稀木材被伐光了的明清,台湾有的,剑南、山南、江南、岭南多的是。真有商人从台湾运木材回大陆,能把他家底赔光。
在台湾绝不仅仅只有瓷土,基隆河上游一带有蕴藏丰富的黄金,其它地方说不定也有,除了黄金、瓷土外,发现其它矿藏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至于这些富商权贵为什么没去打基隆河上游一带的黄金主意,早被管理台湾黄金开采的寻金卫校尉封常明给堵死了,至少得等下一年他们才有资格去竟争采金许可证。
为了有效管理私人采金者,防止他们相互间产生冲突,控制进入蕴有金矿地带的采金人数,打击杀人劫财的土匪。
封常明严格控制采金许可证,每年只发一千张,将除寻金卫开采的富矿点外的其它可能有金的山岭划分成一千块,每块对应一张采金许可证,持证人拥有对该地段一年的黄金开采权。
最先开采黄金的那些采金者队伍拥有优先购买的权利,政策刚实行,消息灵通的采金者就将采金许可证抢购一空。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