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顺港东港港口,望着逐渐远去的舰队,顾诚撇了撇嘴:“袁大郞真不够意思,竟然偷偷摸摸的自己上书殿下自荐,捞了个北海道开拓使,石狩县令……”
“人各有志,袁佐既然不想干蛟龙海航副总管而去领导海外开拓,也未偿不是好事。”
谢越挂着一张古井无波的表情淡淡道,随即转身离开码头,留下一脸郁闷的顾诚嘀咕着:“在乐浪海探险队未回来前,北海道听都没听说过,袁佐带着三千犯人去开拓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成问题……算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各有志,希望袁佐能心想事成,免得几年后某只能对着一具枯骨独饮了。”
回去的路上,谢越不自主的轻笑起来,对自己地位最有威胁的袁佐竟然自主离开了蛟龙海航。如今的蛟龙海航内,论能力还有谁可取某代之?
舰队驶离旅顺港三个时辰后,以经看不到辽东半岛的海岸轮廓,放眼望去,四周皆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蓝色的波涛此起彼伏,一浪一浪的打着船壁上。
袁佐无精打彩的趴在船舷上望着大海出神,脸上的郁闷之色比之顾诚更甚。
“哎!怎么感觉某自荐有些失策啊?”
“本以为自荐领军去开拓北海道,能像卢照邻征儋罗,薛茂勋征琉球、台湾一样,于当地建立都督府州县后,授予都督府都督之职。结果落到自己头上,只有一个没品,殿下自行设置的北海道开拓使外加一个从七品下的石狩县令。与卢照邻、薛茂勋等人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
袁佐无语凝噎,止不住的对着大海干嚎起来,沉痛自己命运多么坎坷。
“袁使君何必在此自怨自艾?”
不知何时玄菟海探险队总管胡安君与副总管陆元庆出现在袁佐身后。
胡安君上前拍着一脸沮丧的袁佐肩膀和颜悦色道:“袁使君此次负责开拓北海道,虽只获得一介从七品下的小县令,但前途远大,远非某与陆兄的探险队总管可比。”
“胡总管此话何讲?”袁佐有些迷糊问道,心里却斥道:某带着三千余犯人披荆斩棘开拓北海道,面对艰难险阻建立幌州治所石狩县,为大唐在蛮荒岛屿站稳脚根。一身辛劳困苦,殿下却只给一个最下等的县令之职,实难让某心服口服。说不定等自己在北海道站稳脚根,殿下设北海道都督府时,就另派一名心腹来担任都督和幌州刺史。自己劳苦功高,做为北海道的实际开拓者却捞不到实际好处,就如征服琉球群岛的野道叔孙康,最后只得了个有名无权的长史。
“哈哈哈,袁使君曾经也是名响东南海域十数年的海商,今日怎会连殿下的安排深意都看不明白了呢?”胡安君摇头略带神秘的笑道。
袁佐轻拍脑袋,略有歉意回道:“当年年少之事不值一提,何况老夫都四十好几了,有些迟笨,还请胡总管为某解惑。”
诺真是迟笨岂会抓住机会向殿下自荐?胡安君与陆元庆相视一笑,也不拆穿他。
胡安君淡淡笑问道:“请问袁使君先前曾有官身?”
“不曾有。”问这做啥?袁佐心里腹诽。年少时本想考科举做官,奈何考屡次不第,在父亲去世后为了养家才迫不得以下海经商。诺有官身,岂会沦落到燕王府中一掌柜?
“请问袁使君出自当世哪世家豪门?”
“陈郡袁氏!”袁佐腰身一挺故作傲气道。
胡安君、陆元庆两人皆笑着遥了遥头。
陆元庆不客气的直接指出:“陈郡袁氏在魏晋南北朝之时,名望虽不及王谢、山东五姓七望之贵,但也算是挤身顶尖世家豪门之列。可惜,南朝末年陈郡袁氏即以衰败,比之衰落的吴郡四姓还不如。如今岂能称世家豪门?”
“你……”袁佐气结,被人当面说其家道衰败,是人就有三分火气,懊恼不善的眼神盯着陆元庆。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胡安君见此笑呵呵呵的打圆场道:“陆兄心直口快并无恶意,还望袁使君没介意。”
“某只是一时气息不畅而以,还望胡总管继续为某解惑。”伸手不打笑脸人,袁佐面色一变,和善的回应胡安君,心底里却把陆元庆给记上了。
陆元庆为人心胸豁达,也没在意袁佐刚才面色不善的神情。
只是今日之事,却埋下了陈郡袁氏与吴郡陆氏的千年争怨,两族先辈的这一场口角之争成为了往后两族子弟互怼的根源。
“刚才的两问以经解答了殿下为何让你全权负责北海道开拓事谊,却只给一个从七品下的县令之职的原因。”胡安君和颜悦色道。
“汝现虽只是一介县令,但可升迁的余地很大。诺你在北海道的开拓令殿下刮目相看,那空置的幌州刺史,殿下怎么可能调一个不了解北海道的外行来接任呢?幌州刺史之位,未来的北海道都督府都督之职,将是你累积功劳攀登的位置。”
胡安君一席话,颓丧的袁佐幡然醒悟,仔细想想却实是这么回事。
不论征讨儋罗的卢照邻还是征讨台湾的薛茂勋,他们二人先前就以身居高位。卢照邻更是出自当今五姓七望之一的范阳卢氏,诗名名满天下。薛茂勋家族也是关西六大姓之一的河东薛氏,其祖父还是贞观名将薛万彻。
二人攻取儋罗、台湾后,殿下在两地设立都督府,以此二人为都督,确没有可异议的地方。
回想自己,袁佐失意至极,曾经的世家豪门陈郡袁氏早以成为过去,还需要自己去寻机振兴。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