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和志勤在小树林找到爹娘时,家人除了脸色都还有些惨白外,身上的力气倒是都恢复了。
“喜娃过来,姐看看烧到了没?”如花拉着喜娃,看他衣服上几个烧成的破洞,直到现在才有空来检查他有没有烧伤。
“志勤,你三姑他们真的跟着那人走了?”伍立文虽恨伍三秋见死不救,可又担心那个人会害他们母子三人。
伍志勤从和如花一起回来,就惨白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听到爹问他,幽黑的眼睛里闪过几道红光,抬起头往如花望了望,话在嘴里转了一小会儿后,才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爹,我们走的慢,没追上。”
看过喜娃身上没有被烧伤,如花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叫喜娃取了件他的衣服换上。
看伍志学双眼红通通的,脸上还有泪痕,如花轻声地问:“二哥,你怎么了?别怕,没事了。”
伍志学一听如花的话,反而嚎了起来,“银子,银子没了。”
“啊?”
“如花,对不起,我把藏了银子的衣服放在驴车上了。爹,我怕我丢了,想着放在驴车上安心些。”
如花小大人似地拍拍她二哥的背,看伍立文也满脸的懊恼,知道他也为被王树抢了银子在难受自责,就安慰两人说:“没事,破财消灾,要不是因为你们的这些银子没了,咱今天可就消不了灾呢。娘和我们几个身上的还在呀,够咱们花的,放心吧,实在是没有了,咱还可以去赚。爹,你别自责了,二哥,你也别哭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你瞧瞧喜娃,刚才那么凶险,摔出去那么痛,都没有哭。”
喜娃拉着如花的手,仰着头说道:“志学哥也厉害,要不是志学哥冲我使眼色,我恐怕就冒冒失失地跑出来了,我刚找到你们的时候没看到那个坏人在干啥。”
如梅抱着柳氏坐在地上,两个人还沉静在恐惧中,如花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她们,“娘、大姐,没事了,不怕了。你们如果好些了的话,咱们就赶路吧,要不然待在这里也不安全。”
一听这话,柳氏哆嗦着和如梅站起来,身子摇了摇,伍立文忙上前扶住,“他爹,听如花的,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可,可去哪儿呢?村长写给官差咱去狗娃沟的信还在车上,往西走,就怕再遇上……”。
“不,爹、娘,咱不去狗娃沟,喜娃他亲戚扔下了喜娃,咱们带着喜娃,一起往南走,到时候找个地方落脚。驴车没了、东西没了都不要紧,咱身上还有银子,喜娃的那个背篓里还有干粮,而且咱们的路引这些重要文书我都贴身带着呢,没放车上,没有丢。”
“如花,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想着去狗娃沟?”伍立文盯着如花的眼睛问。
如花也不躲不闪地回望着伍立文,点了点头,“是啊,爹,去那里还不如在伍家村待着。其实,爹你不是也不想去吗?”
“可为什么你一直说要去?”
“爹,有人想让咱们离开伍家村去狗娃沟,要不然怎么会房子着了火,林子里等着卖我们的人。”还有半路截杀的杀手,如花再没有说下去,她相信伍立文只要想一想,就会想通的。
在路上时,如花听伍志学悄声地问伍志勤,他的银子也没被吉祥搜到,是不是也放在驴车上了。伍志勤酷酷地说:“银角子在我穿着的衣服补丁里缝着,那五十文我让大妹和她的放一起在她身上藏着。”
如花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惹来伍志学憋屈哀怨的眼神一直跟了她一路。
傍晚时分,七个人终于徒步到达了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如梅如花扶着柳氏找了个地方坐下,两个人很快清理了一块角落的空地。
伍立文四下里转了转,把背篓靠在墙角根上,又从外面找了些干草拿进来,铺在地上,喜娃把他带着的那床破被褥放上去,体贴地扶着柳氏躺下。
柳氏估计是下午受惊太狠了,整个人一路上全靠伍立文背着,这会子闭着眼睛,整个人脸色极为不好。
“你娘得看个大夫吧?”伍立文劝着柳氏喝了些玉米面糊糊后,扶着她躺下,见妻子紧锁着眉头,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是有些烫。
如花过去,伸手摸了摸柳氏的额头,又摸了摸自个儿的,“稍微有点烫,大姐,你拿那个薄荷水在娘额头敷一敷,晚上娘睡时身上盖上件衣服。明早咱早点动身,看能不能找个医馆去给娘瞧一瞧。”
天色黑下来时,山神庙里又来了两拨人,一拨是两父子,看着是附近村里的庄稼人,好似是给哪里送了一牛车的菜后要回家去;另一拨是五个人,其中两个像是朋友,一个赶车的车夫,两个是那两人的随身小厮。
后来的这两拨人也各自选了个地方独自休息,三方人互不相识也未曾说话,各自吃着自己的干粮。
“张兄,听说了吗?三个月前,一个村子啊,年轻姑娘都被绑上了船带走了,剩下的村民,海匪杀的没留下一个活口。”
“听说了,朝庭多数人都主张派睿郡王去剿海匪呢。”
如花依在如梅边上眯着眼睛,竖起耳朵听着那两个人的议论。
“就是不知道圣上是个什么意思,要知道睿郡王前年才从岭南得胜回来,这又要派去剿海匪,海上可不如地面上平静,稍有差池那可危险的很,圣上最是疼爱这个外甥,怕是不会再让他去冒险吧。”
“也许会派赵王去,也可能是齐王,两个皇子都大了,圣上也许会派他们去历练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