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
尊发红的脸总算是恢复瓷白,抬头,看见于往今笑嘻嘻站在面前。
就问:“你终于是回来了,朕还以为你上锁阳关去送花了,骊妃呢?接来了么?”
“回陛下的话,骊妃娘娘舞是跳完了,又拿着琉璃瓶子和元承荣娘娘到花园里捉萤火虫去了。说是包在纱袋里,给陛下批奏折时用,省灯油……老奴看她这般贤良淑德,而且兴致勃勃,也就不好打扰。”
“……”
瞧着皇帝被娇妃气的无语,于往今因问:“太后娘娘刚刚和陛下说什么呢?那么热闹?”
左右无人,华太后就命他侧坐在一张小矮杌上,也端给他一盏香茗润喉。
然后给他把脱嬷嬷和刘一守的事说了。
于往今听完,笑得茶喷出来,肚子疼,讽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您的骊妃娘娘可比她的教引嬷嬷更会持家,您娶到贤内助了!”
尊:滚!
华太后瞪了于往今一眼:你总是仗着陛下对你另眼相看,说话远原比其他奴婢放肆!连骊妃都敢挖苦,你活腻了。
于往今意识到失礼,急忙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帕子,擦嘴上的残茶……
尊一眼看见太监拿着的雪白帕子上面,绣着青莲花,忽然想起来,华太后特别爱绣这种花样,而且还给自己也绣了几条一模一样的帕子……
而于往今看见尊的目光集中在帕子上,脸上竟然汗下,夸张地笑道:陛下,老奴转了一圈,哎呦!宫里的嫔妃都炸锅了,她们说骊妃娘娘故意和陛下到中宫娇房殿去巫山云雨,明摆着想做皇后!现在就霸占着陛下,令后宫三千形同虚设,她要是做了皇后,怕陛下会让她们全部都卷着铺盖卷到紫华山守陵去了!
尊不语,也早就不看他,只是低头喝茶。
华太后语重心长道:“现在陛下信了?宫里的谣言四起,嫔妃们人心惶惶。”
“如今,陛下安抚众人的唯一办法,就是尽快招幸其他嫔妃,因为,皇后的职责,就是使六宫和谐,得陛下雨露均沾,这一点做不到,骊妃永远也做不了皇后!您要是有意让她做皇后的话,就应该教教她该怎么做,而不是和她一起胡闹。”
又来了,这个老大难问题。
尊道:“太后娘娘,朕……总是觉得亏欠鱼儿太多,因为她若嫁给流风,就会有一个像样的婚礼,一个正妻的身份,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夫君……”
于往今和华太后齐声冷笑:她要的太多!
尊道:不!不!她什么都没要,是朕想给……
华太后一晚上的劝谏都白费了,也不便说下去了,因要服汤药,就在于往今的搀扶下,回慈恩宫了。
尊独自待了好久,白色的花瓣雨,飘飘洒洒,梅逊雪三分白,雪输梅一段香,可是这白雪塔的山茶花,比雪洁白,比梅芳香。
他不知道,父皇为什么要用这么纯洁的花来诠释脱脱颜飞?只有拥有纯粹,纯然,纯白灵魂的人,才能够和这些白雪塔相提并论,难道那个十恶不赦之人在他心里就那么完美无瑕么?
父皇他是糊涂还是走火入魔?
可其实在自己的心里,用它来诠释了谁呢?宫里那么多女人,这世上那么多女人,闭起眼睛,他的脑海里面就有清丽冷艳到极致的女孩儿,睁开眼睛,就是那些花,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表里不一,又表里如一的女孩子?
眼前忽然黑了,两只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鼻端是再熟悉不过的香味儿,他会心一笑:“小狗!”
“哼!臣妾要把这些萤火虫全放出去,陛下就只好摸黑批奏折!”眼前一亮,看见她举着一个琉璃瓶子。
这个威胁让他“痛苦”,哦,不要,朕怕死了!
她无视他的哀求,把木塞子打开……
看着两只黑黢黢的虫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这是萤火虫?”
脱脱渔期期艾艾解释道:这个……今天晚上月亮挺亮,它们忘记打灯笼出来了……
胡扯!明明是两只滚粪球的屎壳郎,屁股上哪来的灯笼?
“别提了,臣妾由于身子笨重,不能快跑,因此一个也捉不住,元承荣身边的宫女团子却是抓虫子的高手,一会儿功夫抓了一瓶,光点点的有趣极了。”
尊笑道:是么?这不是诚心气人吗?
“是阿!还有更气人的呢!团子看出来臣妾想要,她说,只要臣妾劝得陛下今夜招元承荣侍寝,她就给臣妾抓一千只!
尊大笑,“答应不就好了?一千只萤火虫呢!”
脱脱渔道:臣妾才没答应呢!就拿出贵妃娘娘的架势教训她们,人要心存善念,怎么可以玩弄小小生灵?一元承荣却一百个不服气,她说,娘娘自己不也抓了两个跑不快的虫子么?干嘛拿大道理教训人?然后,她们就给鸿渐宫慧妃娘娘送去了……估计,以后,再也不跟臣妾玩儿了。
尊看见她的脸上懊丧表情,捏着她的下巴,“朕要你跳完舞就来这里,你却跑去生闲气。”
“臣妾听于往今说,华太后娘娘在此盘桓,所以,才特意去和元承荣她们出去玩耍一阵,等她走了,再来。
尊亲昵地捏捏她的鼻子:怕她提你在懿坤宫寝殿睡觉的事么?
脱脱渔点点头,“她是不是骂臣妾来着?所以,这一晚上,臣妾的耳朵烧得都烫手,您摸摸。”
尊没用手,用唇贴着她的耳朵,“好烫!不过,这不是因为华太后骂你,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