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老道驱毒七七四十九天已满,已经和常人无异了,才有勇气好好照镜子,一照之下,里面中年人憔悴损,两鬓斑白。
我真的四十五岁!
这么久了,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一莲大是惊异,看着月水莲问:“老道从前的头发可是油光乌黑的,脸也很少皱纹,为何这一个月,就迅速老了?”
月水莲摇摇头,“不知道这个老傻瓜搞什么,就像有什么心事……”
天机不知道为何她叫自己老傻瓜,为了不露出破绽来,他什么也没问过看护他的人,虽然他们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他下去溜达的时候,看见马厩里的马,通体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这样的马有个讲头,名唤“踢雪乌骓”,传说,楚霸王项羽就骑着这样的马。
他喜欢极了,问一莲,这是谁的马?真是千金难得的好马!
一莲笑道:“它的名字叫逸骊,是骊贵嫔娘娘送给他男宠的马,道长若喜欢,就送给您好了。”
天机总能听见人议论这位骊贵嫔,但他摇摇头:“这怎么可以?”
虽然嘴上说不要,但用手摸马的猎猎鬃毛,眼睛里都是不舍得。
一莲道:“反正那位男宠也不在了。”
天机“勉为其难”点点头,又道:“我既然是三清观的方丈,总应该有钱吧?”
一莲心想:有个屁!
问:您要钱干嘛?有吃有喝的。
“道观里有人送来了这个……”天机拿出一封信。
一莲打开一瞧,原来是天枢道长来的信,信上说自己练气走火入魔,时日无多,请师兄来白陀城见最后一面。
一莲知道天枢道长是天机的师弟。
“你师弟原来是先帝跟前的大红人,后来因为先帝死于他进献的红丸,被太皇太后下懿旨秘密捉拿,他就跑了,原来躲在魏王的羽下,什么练气走火入魔,一定是红丸吃多了,自己把自己毒死了……”
天机问:“他不是个好人么?”
一莲道:“嗯,怎么说呢,道教里的败类。”
哦!
“那我和他关系很好么?”
“据说,他年轻时候就品行不端,你师父郭慈航道长把他逐出了门墙。他是邪,你是正,你和他从无来往。”
天机极其满意他这个说法,“我是个好人?”
没想到天机会这么问,一莲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那您看,这洛神馆里的人都是不是好人?贫僧是不是好人?”
天机大力地点头,这里的人都很好,尤其是这个和尚……
一莲笑道:“老子有云,大道废,有仁义;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如今的金凉皇帝乃是明君,所以朝里没有什么大忠臣,只有一些兢兢业业办事的人,贪官污吏治理的差不多了,百姓安居乐业,所以,行侠仗义,扶危济困的人就少了……”
“狗屁!要不是帮你们杀试刀杀人犯,我能中毒么?”
天机实在不爱听这个和尚给金凉狗皇帝拍马屁,一莲道:“那是魏王脱脱颜飞派来扰乱人心的。”
这个魏王还真要命!天机骑上逸骊,“一莲大师,我给你买芝麻烧饼去吧,顺便溜溜逸骊。”
一莲急忙摇头,“这是风月一条街,你是三清观的方丈,不能大白天从正门出去,要深更半夜从后门走……”
天机冷笑,“谁管这些啊?”
飞马走了。
天机老道经常云游,但现在武功尽失,一莲不敢擅自做主放他出去,就飞马进宫去请示皇帝。
尊知道,天机迟早要走的。
一莲道:“他如今连小混混也打不过,他孤身前往琉地,是不是太危险了?”
尊道:“无妨,这一路向北,一直到并州,都太平,到了北原府就更太平了。”
一莲不知道皇帝这么说什么意思。
出宫回洛神馆。
夜里,到天机房里,给他路引,换洗衣物的包裹,一包金叶子,和一柄宝剑。
别的就算了,天机看到这剑,差一点儿哭了,这是琉璃国的王者之剑!是父王尚璧随身佩剑。
他激动地问:“这是哪里来的呢?”
一莲也快哭了,心里想,你自己使的家伙自己都不认识了!
就道:“这也是骊贵嫔给她男宠的,你想要,就拿去。”
老天!这位骊贵嫔娘娘偷宫外的男人也算了,还把皇宫里的宝贝都偷出来,那个糊涂皇帝也不管?
是夜,天机抱着那把剑,坐在月光下,这是天意吧,否则他怎么无意中得到了父王的剑?抱着剑,像抱着亲人,举目无亲的世上,若有它陪着,也是一种安慰。
天亮了,一莲到他的房里,已经空无一人,桌子上有一张纸条,写着谢谢……
天机一路向北,归心似箭。
高价买来金凉国的地图来看,自己的国家琉璃,已经是金凉国的一个州了,俗称琉地。
是金凉六十六州里版图最大的,疆域本就辽阔,通过多年的扩張,如今这一个州就顶其它州二十个那么大。
他不确定自己想找的脱脱颜飞是个什么样的人,每次住在客栈,子时一过,说书先生都要偷偷摸摸说这个人的故事,听客掏的钱是平时的五倍,一路下来,他听了个满耳,这位琉地之主,是不是和自己有瓜葛的人?
可是,这位魏王爷的口碑简直恶劣之极啊!说书先生在上面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