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车夫坐在车辕上,马车缓缓而行,刚走了几步。
尊道:等等。
马车停了。
他走了几步,又把车上的侧门打开,帘幕撩开,问:“好些了吗?车子颠簸……会不会疼?”
脱脱渔点点头。
这到宫里还有一段距离,尊自觉心尖在颤动,“不然,把你再抱回去?”
“还好啦,渐渐没那么……”
她娇羞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
也许,拖延一下下,她就会好过一点点。
尊用手把她的下巴抬起来,俯下头和她体验一百种亲吻里的几种……
公主府的两名车夫坐在前面,回头看,哈气如霜,心想这个男宠可是疯了,还嫌今日公主府的事儿不够大,还好有帘幕遮住了一些。
但那两个人直是没完没了,就像新婚夫妇初尝了甜蜜……
直到樱晨公主气冲冲地亲自过来请:这位皇城司的仵作,您再不来,东城简的头七都过了!
尊和脱脱渔在正吻的柔情缱绻,听见樱晨的话,不好意思地分开了。
脱脱渔看见他从腕子上迅速摘下了一个饰物,给自己戴上。
“今夜诸事不吉,戴着辟邪。”
帘幕放下来,车门关好,马车开始走了,暗弱的光线下,脱脱渔看见他给自己腕子上戴的那饰物,还留有他的体温,灼灼发出红色的柔光,十四颗小小的浑圆夜明珠,生平见过最美的珠宝,就是这骊珠串,上面依旧绑着那个接吻鱼坠子……
出了公主府,脱脱渔叫人招呼在自家府邸里候命的曹安民出来,命他护送自己回苇原宫。
这一边,尊和樱晨看着马车走了。
二人开始往金雀厅的方向慢慢走,一路上,风把残雪从高处纷纷扬扬刮下来。
无人之处,尊看着这个混蛋妹妹,眼光一下变得冷厉,“骊才人之所以能被祁王有机可趁,你是同谋?”
樱晨点点头,“对啊!臣妹给鱼儿挑男宠,勇哥哥恰好来了,他苦苦哀求,臣妹想,他堂堂王爷,位极人臣,自降身份,要给鱼儿当男宠,鱼儿算是赚了,就答应了。”
尊知道她只是这么说,归根究底,她也是受了胁迫。
当下又问:她当时……不找流风么?
樱晨道:就是阿,流风就在宣蕙殿,可她说,要是臣妹找流风来,她就从楼下跳下去。
尊沉思不语,樱晨贼头贼脑,附耳悄声问:“皇帝哥哥,鱼儿还好吧?她吃了助兴的红丸……这整整一个晚上,您不让任何人靠进……天哪!难不成您亲自做了一回男宠……”
尊横了她一眼:“不然怎么办?要她一辈子留下弱症?”
樱晨只觉得皇帝哥哥虽然表面上一直生气,但是美玉般的俊脸上比平时大不同,越发熠熠生辉,眼睛里盛满不能言喻的光芒,到底他极力掩饰又昭然若揭的是什么呢?
因捂住嘴偷笑:怎么样阿?皇帝哥哥,吃了红丸的女人,那疯狂劲儿,您爱死了吧?
这个妹妹口无遮拦,尊狼狈不堪:住口!
樱晨看见这位皇兄羞赧的表情,越发清楚了,
“不过,打死也想不到您今夜会来,听邱大刚刚告诉的,嘻嘻……”
尊道:“朕想着她来了,就不止喝酒那么简单,何况流风也在,就来瞧瞧她,没想到你们居然在招男宠。”
樱晨吓得连忙求饶:“只要不治臣妹的罪,就把骊才人原还给皇帝哥哥好了,不过,臣妹话说头里,您带回去,就好好待她,别让她像臣妹一般命苦。”
“要你管!”尊没好气。
但樱晨正色道:都是女人,臣妹也多少知道一点儿她的心思。别的不说,就那一次,您和她姐姐脱脱朔华在床上搞,又打发人来一遍遍告诉她,还什么词都有。哼!臣妹当时就想,邱大就够混蛋的了,一边霸占着臣妹,一边妻妾成群,拈花惹草。可是即使他再混蛋,在臣妹这里,也对他和他女人们的闺房事,三缄其口。
樱晨说了个痛快,却猛地醒悟这是在皇帝面前,吓得停下脚步,跪在雪地里,抽自己的嘴巴。
“皇帝哥哥恕罪,臣妹喝多了,胡说八道,您别放在心上。也不要对鱼儿心存愧疚。”
尊停都没停,继续走,道:朕干嘛放在心上阿?那一夜不过是和鱼儿赌气,也没真的和脱脱朔华上床,她站了一夜,哭了半宿,朕反而一直对脱脱朔华很愧疚……
真的?
樱晨惊喜不已,站起来,紧跑两步追上,紧紧靠着他,兄妹俩在雪间行走,一阵冷风,一阵雪花雨,樱晨撒娇道:皇帝哥哥,臣妹有点儿冷……
尊看看四下无人,伸手揽着她的肩,低声道:“朕穿着一身侍卫服,明日就会有流言蜚语,樱晨长公主又有了新宠,哈哈哈!”
樱晨却不笑,热热的眼睛里被冷雪侵袭变成雨滴:“皇帝哥哥,要是您不是臣妹的哥哥该多好?”
尊的手拍拍她的肩,不语。
樱晨只觉得心里充满温馨幸福,她短暂的十八年生命里,满是荆棘,刺的她伤痕累累,感情如同沙漠一片荒芜,没有父爱母爱,嫁了人又没有夫君之爱,她没有一个真正的家和家人。
可是这位皇帝哥哥,一个人就给了她父爱母爱,兄弟姐妹之爱,他的怀抱里就是她的家。
二人亲昵地走,尊笑道:“好男人有很多,朕会慢慢看着,给你找个合适的,你离开那个人,再把红丸戒了,到时候生几个孩子吧。”
樱晨低下头,邱家父子手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