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你的女人,不然我叫她变死人。”流风用手把脱脱渔的耳朵堵住,然后警告江华。
可脱脱渔早听见了,她说:“我简直要吐了!”
江华冷冷道:我说流风嬷嬷你够了!有本事你弄个鱼缸把鱼儿一世隔绝,这个年纪的大家闺秀哪个不是在教引嬷嬷的指导下什么都懂了,虽然不用像训练进宫伺候皇帝的嫔妃那般严格,最起码的得明白吧?夫妇之道,人之大伦。你是怎么教她的?提着刀把街边交配的公狗母狗撵的到处跑,她还以为男人都和公狗一样。一下雪,猫嚎春,你就把猫追出十里地,她还以为女人都和母猫一般。你严防死守,外面有少年多看她一眼,你就要把人家眼珠子剜出来,弄得她连嘴都没亲过!现在好了,进宫做了望门寡妇,这一辈子冤不冤?啊?你说!
流风也冷笑:现在想起这个来了,本来她就是传说中的天命孤煞星,你们还把她教成这样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算不进宫,有哪个男人跟她相处一个时辰后,还敢娶她,你说!
江华吃螺丝:“哦……也许……大概……要是……”
他忽然问尊:“这位独眼儿的采屎官,假如你要是黑斯王朝的七王子俊达塔,会娶咱们家鱼儿做王妃么?”
显然,他这么问,就表明从前传的沸沸扬扬的黑斯王子俊达塔微服游历大兴府无意间邂逅郡主脱脱渔,要死要活闹着娶她做王妃遭拒的事情,都是他们这些师傅自己胡编的,为的是给自家的天命孤煞星徒弟脸上贴金。
江华眨巴着眼睛等着尊说是。
尊却答:“半拉眼本王子都瞧不上她!”
“嘿!你一个小侍卫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地,你活腻了!”
脱脱渔掐着腰,吼道:杀了他!快杀了他!
正闹着,一群歌妓拥着一个穿着喜服的新娘子出来,这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新娘子把盖头掀开一半,笑嘻嘻地跪下:“太后娘娘安好,听说您进宫了,奴婢把您想的紧了,那还是年前腊月里见了您的。”
脱脱渔急忙扶起来:“看我这一身像太后么?”
“像!您穿什么都美!”
脱脱渔道:“原来今天彩虹姐姐出嫁,可我……”她摸摸身上,一些碎银子在街上摸人家屁股都散完了。
问尊:有钱么?
尊摇头:都被你抢走发了。
月水莲摆手道:“奴婢出来就带了一把伞……“
可是……脱脱渔忽然盯着自己腕子上的骊珠……
“给了你就死定了!”尊在她耳边如恶魔般警告。
她陪笑:你想哪去了,我就是把自己的命给别人,也不会把那个给出去……
尊听了,心里一热,她这是趁乱表白吗?
脱脱渔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穿着木屐的脚,挽起裤腿儿,雪白的脚腕子上一条细细的金链子,一颗心扣着另一颗,那是她八岁生日时,流风亲自给她戴上的,他说:拴住今生,系住来世。
她那时候那么小,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后来就忘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想起来过,可是此时不知为何就想起来了……可是……这是有多么荒唐啊!自己到底这么多年留着这个做什么?还是有些事如深藏的暗涌,越来越明显……
她连看流风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把那个链子解下来,拿在手里,放下裤腿,递给彩虹,笑道:“礼轻情意重!”
彩虹接过来,看了惊呼:“呦!太后娘娘,这链子两端各有一颗心,扣住后表示心心相印,只怕是定情信物……”
脱脱渔摇头道:“你看错了,那是两颗桃子,无法三个人平分,是二桃杀三士的典故。”
彩虹道:”这样阿!”
她说话不妨手里的链子就被流风夺过去,又愣住了。
流风道:鱼儿你知道这个不值钱还送?没得叫人笑话,我这里有你十几把好琴,赠她一把便是。
脱脱渔尴尬道:“那……就转赠给朔华姐姐吧!”
“她自有好的,也不要……”流风拿着链子,和从前那样,单腿跪地给坐着的脱脱渔把裤腿挽起,重新给她戴上。
尽管她小时候,他给她换过无数次的外衣,梳过无数次辫子,甚至临睡觉之前总要摸摸她那可爱的小脸蛋,可那份依恋早在一年前畅园的那个夜晚,随她自芙蕖池边捧起一掬水,和着眼泪流失殆尽……
如今再被他修长的手指触碰肌肤,她就像是被蛇咬了,全身刺猬似的紧张收缩,低着头,双手死死抓住椅子的边缘……
彩虹知道,郡主的琴都十分名贵,急忙跪下谢恩。
江华:“我也要!”
“你要来做什么?咱们俩的琴技弹棉花合适。”脱脱渔道,她长长出口气,流风总算是站起来离开她远一点儿了。
“我要送给我的小亲亲,我要娶她们俩做妾了!”江华严肃地说着。
众人:拉倒吧!用这招骗了我们多少东西了,谁还上当啊?
江华见没人随礼也就罢了,玩儿归玩儿,他是绝对不能把风尘女子娶回去的,他也是世代清白书香门第。
心里一时酸气,就道:“彩虹为什么现在嫁给那个人?”
脱脱渔问:我也好奇,谁呢?
“皇帝身边的高常侍高公公,如今最炙手可热的人,御中府大都管。”
尊大出意外,不过,妓者嫁给内监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当然了,那得是手握重权的。
只是脱脱渔又不合适了,问:要是……那个……太监没有那个……流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