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也呼吸一滞,脚底却像是突然生了根,竟然再也迈不出一步。 {}
然而,那边却只有程茉一个人的低泣和哀怨的控诉,并未听见第二人的声音,就在秋也再度准备迈脚的时候,男人喑哑似裹着烟灰的声音缓缓响起,“程茉,我以为你有自知之明。人在死去的时候说的话,是当不了真的,而小也现在回来了,那么,我也跟着活过来了。”
“不!不是的,你怎么会是不守承诺的人?”
程茉失控的声音让秋也微微收紧手指,的确,纪慕白虽然清冷难近,但却极守信用。他是倔脾气,又有严整的底线,所以,要么不言诺,要么许诺就必定遵守。
“程茉,我守诺,但是,”这时候,纪慕白的话语蓦地淬上冷漠,“我也有底线,那就是小也。撄”
秋也闻言,视线狠狠颤抖了几下,手指不由自主揪紧了礼服的胸襟。
而程茉则是哀怨地喊了出来,“可是慕白,我17岁就把自己给了你啊!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偿”
然而,纪慕白的语气却似乎瞬间袭上恨意,“程茉!那件事,你别以为有我妈背了黑锅,我就真什么都不知道!”
“什……什么?”程茉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愈发苍白,嘴角扯了扯,似乎想要逼出一丝坦荡,但却显得僵硬病态。
纪慕白冷酷而阴鸷的目光掠过她的脸,没有半分怜惜,“你以为,如果不是小也曾那么护你,如果不是为了我妈,我会跟一个给我下yao的人订婚?”
程茉闻言脚步一颤,微微摇着头,“慕……慕白,你……”
然而,纪慕白却已经失去所有的耐心,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欲离开。
只不过,刚走到转角,步子便狠狠一顿。
秋也正怔忪着,耳畔还不断盘旋着那两个字,“下yao”……
可是,一抬头,便撞入一双悔恨的黑眸。是的,他的眸光并不是刚刚说话时的冷酷,而是,悔恨。
他在提及那件事的时候,是在悔恨。悔恨什么呢?
秋也心里掠过万般滋味,原本一直耿耿于怀的旧事,原本以为他是乐在其中的一件事,没想到,他其实过得并不快乐吗?
三年来,秋也无数次警告过自己,不要给他的背叛找理由,却从来没想到,他也是受害者。
而她,却连他辩解的机会都不给,甚至还让他因她的“死”而痛苦了三年!
秋也恨极了!
这时,程茉也跟了上来,踉踉跄跄地,大概是想挽留纪慕白。可是,她刚拉住纪慕白的袖子,就看到了转角边的秋也,一瞬间就慌乱了,磕磕巴巴地小声道,“姐姐……”
美人娇弱,眼红唇白,人比黄花瘦。程茉的美,从来这么惹人怜惜。
然而,秋也此刻心里却只剩下恨,她恨极了程茉无辜面皮下肮脏冷漠的手段,恨极了秋思远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更恨自己当时年少不稳重的心态!
为什么一时冲动就选择了逃避,为什么让他受了这么多折磨!
程茉大约感受到了她的怨恨,攥着纪慕白衣袖的纤细手指不安地颤了颤,眸光潋滟蒙上水雾,跟受惊的小鹿一样。
秋也这次却不再避之不及,反而一步上前,冷冽着眸子毫无情感地盯住她。随即,缓缓启口,“程茉,你的恶心,真是一次次刷新我的印象。”
“姐姐,不是的!你听我解——”
“解释什么?不如,我来替你解释?”秋也冷冷地打断,无情无欲的样子让程茉莫名恐慌,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秋也看到她不断变换的脸色,心里浮起嘲讽,接着一条一条不留情面地摊开她的罪状,“是你跟程静之串通好的吧?本来,依我的脾性,就算撞见慕白哥的背叛,也应该会当场就冲上去问个清楚吧?”
“姐姐!”程茉猛地惊出声,身子都开始抖了起来。
纪慕白微微敛了眉,思忖着。
而秋也却突然勾起一边的嘴角,“可是,如果我先听到了程静之和秋思远的对话,在得知父亲出轨的真相后,恐怕就没什么勇气再去面对慕白哥的‘背叛’了吧?”
随即,也不去管程茉抖若筛糠的样子,杏眸蓦地眯起,“先击垮我的承受力,然后再让我撞上那么一场好戏,这手段,可真是让人拍案叫绝啊!”
“程茉!”纪慕白闻言大怒,眼眸泛红地瞪向程茉,浑身紧绷的样子像是压抑着怒火的狮子,令人心惊胆战。
程茉惊错地摇着头,手指死死抓着男人的袖子,辩解道,“不是的!我没有做过这些!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姐姐的!”
“呵。”秋也却是溢出一声轻笑,看向程茉的眼里尽是对跳梁小丑的不耐,“不是故意?那么,我亲爱的妹妹啊,我的钢管舞好看吗?”
接着,不等程茉回答,秋也又兀自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掌,“肯定好看啊!要不,冯大少怎么会大半夜不去祸害女学生,却让一群兄弟把我绑了去呢?”
“小也,你说什么?”纪慕白脸色刷白,不敢置信地盯着轻轻笑着的秋也,心里一个恐怖的念头缓缓升起。
秋也却笑得愈加花枝招展,竟颇有种午夜风情,一眨不眨地视向程茉,“怎么?小茉,这么想看你姐姐跟流~氓~群?p啊?”
女孩仔细地欣赏着程茉寸寸惨白的脸色,像是历久的白色墙皮,金玉其外的表面一经触碰,便一块块脱落,露出里面已被腐透的败絮,斑驳着不堪的故事。
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