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对戴星如此模样,上官玉繠自然是无法生气,只是不着痕迹的轻叹了声,心下却莫名的暗自担心,如此一来,稍后她与风霓彝二人若是碰了面,又应该如何自处?
偷偷掩唇轻笑了一把,戴星此刻对自己的敬仰之情更是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这汹涌泛滥着的欣喜之意几欲破体而出,也都被她极力的压下,“玉儿,此事是我欠了妥当,倘若你不承认,我自当向风霓彝亲自赔罪,无非是落得一世骂名,为了你,我便也认了。”
听见此话,上官玉繠下意识的转眸凝视戴星,“星儿又说胡话,一世骂名岂是那般好承受?”更何况,她未来正是血耀一国之母,言行举止,自是不容得一丝马虎。
“玉儿,我倒是觉着,风霓彝那厮着实是可考的对象?!”眸光依旧细细的打量着,戴星已然是下定了决心非要将此线与这二人衔上不可。
轻风微漾,飘扬而起的发丝也扰乱了些思绪,“嗯……”下意识的轻声答道,就连上官玉繠自己也不自知。眸光淡淡的瞥向前方,一时间,只觉得心中原本簌簌飘零的落叶也仿佛找到了一方归根的净土,就此沉淀。
厚重的门业由外轻敲,颓坐在檀木椅之上的风霓彝顿时一个激灵端坐起身,“殿下,小王爷正朝着院中而来。”风晚在门外低声汇报着,静候了三秒,瞥见不远处的身影,便一个闪身而去,他自然是不愿意成为殿下的灯泡。
轻抚了抚耳际的长发,美眸更是一动不动的紧盯着那扇门业,眸光略过书桌之上的那副字卷,心下更是暗暗的坚定了三分,玉儿,此生我定然是要让你成为我风霓彝的妻……
好看的眉梢轻蹙而起,带着一丝犹豫,原本抬在半空之中的玉手也蓦地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心下却是生出诸多的别扭之感来。仅是一门之隔,内外却是两幅光景。
定了定神,上官玉繠这才轻叩门业,蹙起的眉梢也条件反射般的加深了些褶皱,“霓兄?”
听见上官玉繠的声线,风霓彝心下一阵欢喜,左右扫视了一番并无凌乱,这才提步上前轻启门业,“玉儿……。”
瞥向他的眸光也带着一瞬间的失神,只当作是许久不曾见到这幅容颜,兴许还不适应罢!轻咳一声化解了原先的尴尬,一时间,上官玉繠只觉得自己竟没有勇气提及那事……
“玉儿来此,是为了看望我么?”正对着上官玉繠落座,将桌上的玉杯各自摆开,倾倒了些茶水,抬眸直视那抹身影。透过门业的丝丝光亮倒也将屋内打亮了几分,这倒也方便风霓彝更加清楚的观察上官玉繠的表情。
听见他这话,脸上没由来的一热,淡淡的敛下眼眸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那抹羞意,“霓兄,方才星儿已是将事情与我说明,关于此事……。”
“关于此事,玉儿可是还有何补充么?”冷不丁的抢过她的话语,风霓彝自然是知道,她定然是在想办法推辞,不过,此事关涉于未来国母,他也料定,上官玉繠自是不会声张。此番,正是他的绝佳机会。
倒是不曾想到风霓彝会如此一问,何为补充?
瞥见她眸中的不解,风霓彝心下更是爽快不已,“自然是酒礼几何,良辰几许?!”
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一时间只觉得喉间像是有什么哽噎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风霓彝俨然是丝毫不给自己商讨的机会!而竟还当着自己的面,提及这酒礼良辰……脸上忽的一热,上官玉繠下意识的轻掩唇角。
“玉儿,你且随我来。”大手蓦地挽起上官玉繠,风霓彝提步向着那方书台之上走去,他自然是没能看到,身后的人儿脸上透着的那抹淡淡的红晕。
轻柔的摊开那副字卷,点点墨色透着这方淡雅的卷色尤为显眼,见着这桀骜俊美的字体,一时间,上官玉繠只觉得眸光被那深深吸引而去,“命里飞霜终须有,莫道往日不苍穹。剑起戎身穿秋场,智敌江山情未寒。雾里弥沙乱人眼,欲穿浑境破乾坤。真假须臾还争渡,今手同执亦同赴……。”
心下仿佛是被什么揪紧了一般,上官玉繠抬眸直视风霓彝,深邃的美眸之中除却自己,再无其他。而她现下脑海之中无不重复着那一句,今手同执亦同赴……
带着三分心疼之意将她拥入怀中,大手抚上她那颇为柔顺的发丝,更是带着三分怜惜与爱护,“玉儿,你愿意成为我风霓彝的妻么?此生,换作我来守护你,可好?”
怔怔的感受着他那颇为温暖的怀抱,眼角却没由来的滴落那行清泪,纵使自己再如何硬撑,遇见他,总是崩塌了那道防线,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攻陷,沦落。此刻,对于上官玉繠来说,这无疑是迟到了十五年的疼爱与呵护,是无数个寒夜里,自己曾渴望与肖想的?
素手环上他的腰间,脑海之中所划过的,正是以往相处的点点滴滴,无论是何身份也好,是何处境也罢,他总是在自己身边,不曾离去……
眼角轻扬起一方笑意,只见那红唇轻启,“好,我答应你。”
天际蓦地划过那道白光,似是欲要撕破这片长空。但无论是多么狂暴的撕裂之意,此刻的人儿,心中已然是不再畏惧,从此浮生,有你有我,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