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回低头打量,那狗是只不过两只巴掌那么大的奶狗——至少看体态是的,但是它的毛发却是粉红色,看起来怪得很。
“喝,哪来的怪物啊。”
这不,抓着它的人都这么说了。
小奶狗发出“呜呜”的叫声,短小的四肢在空中徒劳地扒拉。
“放下来,这是一只狗啊。”云雁回看那狗很不舒服的样子,把它解救了下来,小狗竟然歪坐在地上,左右看,不敢动了,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会不会是饿了啊?”云雁回喊一位同事,“大杨,你弄点吃的来给狗崽呗。”
大杨应了,转身小跑开。
“你说这狗,怎么能是红色的呢?掉进染缸里了?”
这个猜测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认可,然后也没特意管这只狗崽,而是讨论工作去了。
小狗在人群中嗅来嗅去,十分可怜的样子。
不一会儿,大杨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个碗,碗里有些食物,放到小狗身前。
小狗“呜”的一声,扑上去埋头狂吃起来。
“小狗不知道饱的,吃了一点就够了。”云雁回工作着,看到小狗还在吃,就说了一句,走上去想把小狗拎起来,这时却“咦”了一声。
“大杨,你上哪拿的碗,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大杨挠挠头,“就在食堂啊。”
云雁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的房顶上咔啦一声,一只猫踩着瓦片出现了,“喵呜”的凄厉叫了一声,然后几步飞踏下来,蹿到云雁回身前,对着小狗“嗷”的叫了一声。
云雁回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三毛,三毛充满了警告地对着小狗叫着,于是证实了云雁回的猜想——难怪他觉得那碗眼熟,这特么不是三毛的饭碗么!
“大杨,你怎么把三毛的碗拿来了?”
大杨也是愣愣的,“这有很大关系吗?反正三毛也没在吃啊。”
云雁回无语,“那府台的水果摆在那没吃,你怎么不端过去自己吃啊?”
大杨:“……”
府里这几只猫的地位很高的,因为包拯十分风雅,对几只捕鼠官十分礼遇,上行下效,一般人不要说打骂训斥了,主动喂东西还差不多。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几个毛脾气当然很大。
而这只外来的小狗,居然敢吃三毛的东西,自然是让平日镇守仓库的三毛气不过了。
只是这会儿,三毛似乎有点搞不懂这粉红的动物是什么,有些忌惮,所以还在咆哮状态。
然而小狗只是只奶狗而已,什么都不懂,而且它实在是很饿,所以看了三毛两眼,又继续吃起东西了。
而三毛终于忍不住了,试探性地伸出爪子,一爪子拍在小狗脑袋上。
小狗一脑袋怼进碗里,扑街了。不一会儿,它挣扎着爬起来,低头又吃了一口……
三毛:“……”
三毛大怒!嗷嗷叫了两声,几爪子又挠了上去——现在它已经看穿那东西的底细了。
小狗呜呜几声,被挠得鼠窜……
“三毛怎么和泼妇一样?”有人忍不住嘀咕。
“一碗饭而已,那么激动啊。”
云雁回满头黑线,实在看不下去了,而且小狗被挠得实在可怜,于是上前抓住了三毛的后颈,三毛顿时僵住了,叫声也从凄厉变小了。
云雁回轻轻抛了一下三毛,把它松开,然后将小狗抱了起来。
小狗身上受了伤,在云雁回怀里发出可怜的叫声,一双黑眼睛湿润乌黑,看上去柔顺极了,叫云雁回很是不忍心。
三毛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背叛,对云雁回叫了一声,然后跳上了屋顶。
云雁回抬头看它,“三毛,三毛?”
三毛深深看了云雁回一眼,头也不回地蹿到另一边去了。
云雁回:“……”
众人都笑了起来。
“完了,雁哥儿,这事儿没有五条鱼解决不了……”
云雁回:==!
小狗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云雁回怀里试图去舔自己后腿上的伤口,胖嘟嘟的身体还团起来。
差不多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云雁回看小狗应该是有主人的样子,而且受了伤,但是他很熟悉周围,没人家里养这样的小狗,干脆先带回家,明日再探听一下。
要是放任不管,这么小一只狗,不说别的,开封府里的几只猫恐怕就不会放过它……
云雁回抱着小狗回家,正巧看到小宝回来,“哎,你给它看一下……”
小宝一看云雁回怀里抱的是一只粉红色的动物,先是喊了一声“这什么玩意儿我认都不认识”,然后想起什么来,认真地说:“我不会治牲畜啊。”
“差不多吧,看看呗。”云雁回逼小宝看了一下伤口,小宝还真弄了点草药来,捣碎了给它敷上,说这是止血的。
小宝还扒开小狗的毛看了一下,“这毛似乎是染的,眼睛周围还有一点白色,看来本来的颜色是白色,而且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特意将它染红。”
小老虎也凑了过来,认真地说:“这样很容易被别的狗欺负的。”
“……”且不说小老虎的话,云雁回倒是有些诧异,厉害了,这时候就有宠物美容了吗?
云雁回只在现代看到有人喜欢给狗狗染毛,有一段时间很流行,在街上总被围观,那时候大家还觉得这很新潮。
没想到,宋朝就有这业务了,所以他一开始看到狗时,根本没想到可能是故意染的。
果然流行是个圈,转来转去,都是在复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