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昨儿就在正厅里出的事儿,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好,所以不敢太过移动,虽然现在太子大了还屑在皇后这儿很不符合规矩,可事到临头了,还是涉及性命的大事,自然规矩之类的就要押后了撄。
于是,便就把太子安排在了这儿。
燕帝眼见掌上明珠是真走了,脸上哭笑不得的无奈表情,还有眼底的那些寵溺纵容,瞬息间,都被寒冰覆盖。
“元烈!”
连老人家这声调,都阴沉了不止一两分。
原一直候在门外的元烈听到燕帝这声儿不对,立即打了个寒颤,头上都有冷汗沁了出来,“不是小公主又冒犯了陛下吧……偿”
这些担忧,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从嘴里自发的低喃了出来。
旁边虽然还有别的奴才候着,可都不像元烈跟皇上这么亲近的,自然都是站得远远的,避嫌有之,不能冒犯有之。
自然元烈这么一声低喃,没人听得见。
元烈也就怔愣了那么一下子,转而就推门进去了,头虽是勾着的,可眼睛却悄悄的注意着厅内的动向。
见厅内除了燕帝没别人了,元烈心里就猜测出,小公主这是去了偏殿看望太子去了,当下,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他往燕帝走过去的步履,都立即平缓了不知多少。
到了燕帝跟前,他恭敬的微微躬着身,“陛下,您是有什么吩咐?”
既然不是冲着小公主的,却还让燕帝表情这么可怕的,以元烈对燕帝的了解程度也知道,这都是为了谁。
“动用一下外面的力量,今晚找机会,把薄家那四女,给朕处理了。”燕帝端坐在龙椅上,气势逼人,脸上除了冰冷,就是肃杀,这般样子,才真有了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掌人生死的样子,“干净点,明白吗。”
“陛下。”元烈有些骇然,燕帝突然来这么狠的一手,他大概始料未及,毕竟薄家四女身份在薄家尴尬,也不能说不重要,且在太子那儿看来,更是护在了心头上的。
以他这么多年对燕帝的了解,不论是对薄家的权衡,还是对太子的权衡,再怎么不喜那薄家的四女,现在这关头,还不可能,会走到这一步。
“你以为,他们不说,朕就真的老糊涂了,会不知道修儿身上的伤是哪来的了?”燕帝冷笑,徐徐眯起的眼里,都是睿智与冷利的锋芒,“朕要的,不过就是个肯定。”
元烈当即恍然,这才发觉,孟非离与十三公主越是可劲儿的瞒着,实际上,就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是肯定了燕帝心里的疑问,更认定了,太子的伤,都是薄家四女做的。
他早说过,燕帝精明着呢,万事逃不脱他老人家的掌控,可这些小辈还偏不信,对此,他元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何况他一个奴才,再怎么在燕帝这里有说话的位置,但这种事,是触及到了燕帝的底线,他根本就劝不了,也不可能去劝,所以,他什么都不说,只有应了一句是。
但应完,他还是忍不住抬眼悄悄看了燕帝一眼,“陛下,那太子殿下那儿……”
“朕的儿子朕清楚,现在也就是图个新鲜,猎奇,越是反对,越是跟朕对着来,遇到他喜欢的,骨子里那股倔劲儿就上来了,等人没了,时间久了,他也就会索然无味了,该忘的自然会忘。他自个儿是个什么狼子野心的人,他自个儿心里头明白,不会真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毁了自己布置多年的宏图大业。”燕帝神色薄凉的垂着眼睛,转了转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只要你处理的好,太子也不会知道,也就不存在什么顾虑了,懂了?”
元烈低下头,垂着眼睛,恭顺的行了一礼,“是,奴才明白。”
这就是帝王,骨子里的冷血无情,只要触及到自己的任何底线,对任何人就只剩下四个字——
心狠手辣。
*
十三公主进了偏殿的内室,果见自家九哥还一副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没醒呢。
殿内倒是有几个随时等着伺候的太监宫女,都让十三公主打手势给撵走了。
殿门一关,十三公主就像没了桎梏的猴子,一个人也能在屋子里上窜下跳的闹腾起来。
一会儿探头探脑的瞧瞧桌上还没收拾出去的药碗,虽然空了,可碗里还有药味的残留,她拿到鼻子前一嗅,一脸的嫌弃,“宫里那些个老东西,真是越来越没用了!都说年纪越大经验知识都越丰富,可这群老犊子,反倒越活越回去了!这药开的,没把九哥你给药死,还真是他们悠着点的了!”
明明燕夙修还没醒呢,十三公主这儿就像他已经醒了似地,批评完宫里御医开的药,又去翻桌上已经冷掉的吃食,对着一碗冷粥一个劲儿的嫌弃,“嗳哟,这都是什么啊,九哥你又不是牙掉了,不是胃肠上的毛病,怎么就尽给你吃这些,喂狗的吧这!”
终于唠叨完了燕夙修吃的东西,好像还挺把十三公主给累着了似地,她伸了一个懒腰,就往桌边的摇椅上一躺,动静闹得特别响,脚嘛翘着二郎腿,嘴上哼着小调儿。
真是半点没说错她,就是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就连睡觉都没个睡相的不合格公主。
“还别说啊九哥,你这一倒下,可苦了妹子我了,连个好觉都睡不了,啧,大清早就来卖笑挨批就不说了,还得应付你们造下的孽,就拿鸾贵妃六哥什么的来说,哎哟喂,刚才来的时候路上碰见,那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