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雨雾中,远远的出现了几辆马车,福伯激动的迎了出去。薛云走之前曾经匆匆来过西山一趟,因此此番来的绝对不可能是他,这么多辆车过来的,那就肯定是大小姐了,一定是大小姐带着夫君和孩子们过来了!
福伯一想想都觉得眼底翻泪,老天有眼,让他终于等到这一天!
马车停了下来,车上的人陆续下来了,是他们,他没猜错,是大小姐一家来了。
福伯双腿打颤的上前跪地磕头痛哭,“拜见小姐姑爷,老爷太太等你们许久了!”
如琳急忙亲自去扶福伯起身,心中难受的很,“福伯,快快请起!今天我们一家都过来了,您放心吧,也后我再也不会让父亲和母亲久等了。”
福伯听到她这样的保证,抹了一把眼泪,“那就好,有了大小姐的这句话,福伯还能有力气守上二十年!”
之前薛云就提过让福伯去城里养老,但是他不愿意。
如琳又让四个孩子都过来见过福伯。来之前就一一提醒过他们,见了福伯一定要恭恭敬敬,不得有一丝怠慢轻视。福伯此生能看到薛如琳的带着孩子过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收起了眼泪,笑眯眯的让他们和他不要客气。
一行人刚要随着福伯进山,就听见远处传来了微弱的马蹄声,宁沐脸色微变。
“是有人过来?”如琳问他。
“恩,是往这边过来的。”
“会是谁?”如琳有些不好的预感。
宁沐没有回答。
如琳也想到了,“是他?”
“十有八九。”宁沐声音低沉。
“那我们要不要……”如琳怕碰到徐景升又是一番麻烦,自觉的就想避开。
宁沐断了她的提议,“一切照常,如果要说我们之间有人该回避,那该回避的人也是他,走吧,我们上山。福伯,您先留在这吧,一会儿还有客人过来拜祭,我们自己上去吧。”
福伯的小孙子最近被他爹娘接到镇上去了,现在这里只剩下他自己。只好答应了宁沐,给他们指了指路,让他们自己先上去。
宁绍牵着如琳走在前面,后面是丫鬟们带着几个小孩子,宁绍和赵山长走在最后,赵山长在回忆着与薛锦当年相处的点点滴滴,而宁绍却在思考等下要上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细雨中的西山雾气蒙蒙,薛锦夫妇长眠于此。薛如琳的心情和上次相比已经平静了许多,父母对她的期望她有在慢慢实现,她相信她的一切改变父母都会看的到,他们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让几个小的先行叩拜,她和宁沐才齐齐跪地叩首,向他们请罪和表达哀思。
赵山长今日这一路上一直不发一语,上山后,他就静静的伫立在墓碑前面,直到宁沐二人站起身来,他才弯腰捡了一张黄纸扔进火盆里,心中默念着,“薛锦,师叔来看你了,没想到再见面你我已是阴阳两隔。我帮你再看着这些小辈几年,其实是我靠了他们,过几年我就下去了,到那时咱们再一起把酒畅谈吧。”
“来的巧了,不知宁大人一家在此,徐某多有打扰。”徐景升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宁静思念的气氛。
知道来的巧了便不该上来,宁沐挂上了在外面一贯冷淡的面孔。“徐大人一路劳累赶来看望宁某岳父母,感激不尽,。”
“宁大人客气。”徐景升上前给薛锦夫妇进了香烧了纸,姿态无比虔诚动人,他深深跪俯在地上良久,不顾湿润的泥土脏了衣物。
宁绍心中生了疑惑,他知道父亲和徐大人官场上有些分歧,关系应该是不睦的,然而清明佳节,徐大人竟然会来祭拜外公外婆,还行的如此大礼,看来父亲与他的关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徐景升眼眶通红的起了身,看向如琳,“表妹,姨夫姨母已过世多年,你切勿太过伤心伤了身子。”
如琳暗暗咬牙,他是什么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她说这种话,他是真的想逼死她吗?果然宁绍、赵山长、碧竹等人都看向了她。
“徐大人多虑了。”不得已回了他一句便不再和他说别的话。而是和其他人说道,“累了吧?咱们下山找福伯讨杯茶水喝。”说完就率先牵着两个小侄子往山下走去。宁绍回望了一眼,父亲留在了山上。
竟不知道,徐妙的父亲和他母亲竟是亲戚。
原来两家之间还有着这一段他不知道的关系,只是为何他从来就没有听家人提起过?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想到徐妙,他有些烦躁起来,好像自从那次元宵灯会之后她就总是以各种方式出现在他的世界中。
其实他还不知道的是,就算他们二人还是一次都没有相遇过的陌生人,她也早已经存在于他人生的纠葛之中,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原罪。
徐景升笑了笑,一派云淡风清,他不管在什么时候随时都是一副从容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在这里看见你呢,宁大人。”
“师傅师母永远活在我的心里,少来几次有什么分别?我好心提醒徐大人,莫因为这类‘杂事’太上心,耽搁了你的大事,俗话说常在河边站没有不湿鞋,你还是要上心点儿的好。”
徐景升眼中快速闪过一道杀意,却低笑了几声,“多谢宁大人提醒,徐某也奉劝宁大人一句,如果浪实在太大,就算不站在河边也会湿了鞋,与其那样还不如选择随波逐流。”
皇帝势弱,宁沐废了大量力气终于查到了一些徐景升的东西,他若没猜错,他是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