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逸雪一身冷汗湿透了衣襟,他早该想到,这小叫花不是常人。
他如果真的呆傻,又怎会如此精通水性?就算是痴傻,剑锋架在脖子上更应该害怕才是。
若不是富有阅历之人,怎会面对慕容逸雪的龙渊剑还如此淡然?
慕容逸雪暗叹道,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先前的怀疑是对的,这小叫花当真是谢安歌的人。
他先前不愿把林语柔独身一人留在小瀛洲,也是怕谢安歌得知她的消息寻了过去,可没想到她就在自己身边,还是被小叫花带走了。
若是这样,芸熙在玉皇山庄的消息也是假的了?小叫花只是为了引诱自己前来,故意设下的圈套?
但此时就算白芸熙不在玉皇山庄,为了救出林语柔,他也非去不可。
玉皇山庄此时表面上平静无常,但慕容逸雪已发现,这里暗处的守卫严密的很,即使夺走这守卫的衣装打扮也是徒劳,想必每处暗卡都有相应的人值守,若是乱行走动,反倒会被怀疑。
世人都知道慕容逸雪的剑法天下无双,却没人注意到他灵动飘逸的身法,他的轻功在江湖中已很难有人逾越。
慕容逸雪的身形在屋脊间飞速穿梭,就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值守的卫士也对自己的洞察力自信的很,他根本不相信有人会在他眼皮子底下潜入山庄之内。
但慕容逸雪岂非是常人,这守卫只要有一点疏忽的地方,他就能不动声色的掠过他的头顶,那守卫只道是夜风拂过,偷偷打了个盹,想着再过些时辰就可以换班入眠了。
但他并不知道,犯下的错足以让谢安歌要下他的脑袋。
慕容逸雪跃入别院,就瞧见有数名家丁携带着一个柔弱女子缓缓在前面走着,那女子的背影瞧不清楚,就渐渐消失在夜空里。
难不成那女子是林语柔?还是白芸熙?
慕容逸雪起身追了上去,那院子里漆黑一片,诡异的很。突然间,四周有强光亮起,无数只火把举了起来,照得整个院落灯火明亮。
只瞧见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位翩翩公子,他夜枭般的笑道:“婉儿,这次你又立了大功。”那女子妩媚一笑,没有言语。
慕容逸雪的脸色忽然变了,他已看得清楚方才那女子,既不是林语柔也不是白芸熙,而是苏家大小姐苏婉儿。
谢安歌淡淡的笑道:“慕容逸雪,想要诱你前来可真是不易。”
他此时一副运筹帷幄的笑容,春风般洋洋得意,又讥讽似的笑道:“你当然想不到,守卫的破绽是我故意留下来的,好让你心甘情愿进了我的埋伏。”
慕容逸雪沉默了很久,忽然大笑道:“就凭这些人,你也想拦住我?”
只听得‘呛’的一声龙吟,龙渊剑已然在手中,那些守卫的眼神惶恐,竟然被他惊人的剑气骇的不敢向前一步。
谢安歌此时还是一副处事不惊的神情,诡异的笑道:“我当然不至于这么愚蠢。”他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又冷声道:“我只知道一件事,你若是敢逃离这山庄半步,白芸熙和李望舒就要血溅五步!”
慕容逸雪暗自吃惊,他没有想到芸熙和李望舒真的被关押在这里,可是听他言语之意,林语柔并没有被他发觉?
这恐怕对慕容逸雪唯一有利的消息了,他长吁了一口气,缓声道:“你想怎么样?”
谢安歌只是低头瞧看着手中的折扇,淡淡说道:“你手中握着剑时,我是不愿与你谈条件的。”
只听叮铃一阵声响,那柄从无败绩的七星龙渊剑,已落入地上,谢安歌使了个眼色,便有人给他把剑递了过来。
谢安歌手中握着龙渊剑,忍不住用手扶着剑身,就像是瞧见了绝美的女子一般,他眼中透露着贪婪的神色,不禁脱口赞叹道:“果然是柄天下无双的利器。”
慕容逸雪冷冷的瞧着他,沉声道:“你现在可以放人了么?”
谢安歌的手轻轻划过剑锋,轻弹了一下剑身,冷笑道:“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慕容逸雪本就是剑中之神,此时手中已然无剑,谁还会怕他?何况是谢安歌这种隐藏极深的高手,他的剑法本不弱,此时手中握住慕容逸雪的龙渊剑,剑势如蛟龙飞升,他的身形穿梭,仿佛与这柄名剑融为一体。
慕容逸雪目光凝视着这剑锋,他不得不承认,谢安歌的确也是用剑高手,若是他此时手中有剑,并不足以为惧,只是他现在两手空空,又怎能接的下这气势如虹的一剑?
但是谢安歌错了,错的可怕。
慕容逸雪即使手中无剑,也一样可以让他败得一塌涂地。
谢安歌这用尽全力的一刺,真力都灌注在这剑锋之上,手腕力薄。慕容逸雪深知这一点,只是待到剑锋将要触及胸口之际,闪身而过,用手切在谢安歌的手腕之上,顺势将剑柄带入手中,左掌击出,谢安歌只觉得口中发甜,直退出十数步才勉强停得下来,他只觉得有气血涌出,‘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口中,脸色也变得煞白。
慕容逸雪轻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我这一掌只用了五分力道,也希望你能放了芸熙他们,我绝不会再为难你。”
他方才空手夺剑,无疑已能达到掌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谢安歌已真切的感受到了他与慕容逸雪的剑法天差地别,他此时只是忍不住想呕吐。
他自始至终一直是自尊心极强之人,他手中握有名动天下的利剑,竟然被慕容逸雪空手击败,而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