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即便姨父什么也不说,甚至即使连姨父也对她没有好脸色。对姨妈一家,陆芸也只会有感恩,而不会产生一点儿的怨气。
苦难是最好的成长药剂。
她还太小的时候就尝尽过人间的酸甜苦辣,如果还认不清好坏,不懂得好歹那就是真的傻子了。她不傻,事实上她还相当的聪明。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自己把最疼爱自己的妈妈害死了,还害了爸爸一辈子孤苦伶仃。他们身边亲近的人能待见自己才奇怪呢?
再加上她上辈子又实在不是讨喜的性子,小时候刚刚到海城的她就跟只惊弓之鸟似得,别人靠近一点,说话声音重一点都能吓到她。
整一个小学、初中她没有交到一个知心的朋友,好在她从小就聪明,书读的还不错,所以虽然孤僻一点,但是很得老师们的待见。
直到后来读到高中、大学了,她的性子才开始变得合群了一丁点,也就是一丁点。能跟人正常说话了,不会常常被惊吓到,不会人家说十句话,她才回应一半句那种。
但是知心朋友依然没有。
她独来独往惯了,再加上童年的遭遇,内心深处其实是极度自卑的,对人的戒备心也极其的重。
两个表哥结婚都迟,到他们结婚的时候她也已经身家亿万,得到消息的时候,她奉上的贺礼也一样,都是市区的别墅一套、现金五百万。
当然她给姨妈、姨父的孝敬也没少,同样是同一个小区的别墅,另加三千万的现金和遗嘱上百分之二十的集团股份。
这一辈子,希望姨妈再看见她别再冷着一张脸了吧?这一辈子,她愿意努力的也做姨妈的贴心小棉袄......
因为昨天晚上在陌生的环境里睡的不够踏实,今天早上起来的又早。坐在晃悠悠的火车上,陆芸不知不觉的偎依在妈妈的怀里睡熟过去。
中午陆芸迷迷糊糊的被叫起来吃了一份有着粉蒸肉和茄子的白米饭,还喝了有小半个饭盒的紫菜蛋花汤。吃饱喝足看了一会风景,她又开始哈欠连天,于是继续窝在妈妈的怀里睡觉。
等火车到达海城站,她被叫醒下车的时候,才发现站台外的天色已经是漆黑漆黑的了。
一出站台,她就眼尖的看见姨妈和姨父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然后姨妈还时不时的看看手腕上的手表。
那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身形,让陆芸的眼睛忍不住一酸,却不得不低下头来,强忍住拉扯妈妈,提醒她的冲动。
这辈子的这个时候她还没见过姨妈和姨父呢。
好在妈妈也很快就发现姨妈了。
多年未见,姐妹两个一碰面就忍不住先不管不顾的抱头痛哭起来。让一边站着的姨父和爸爸、石头互相对视着,都有点尴尬的笑起来。最后还是姨父先伸出手来主动的自我介绍。
等姨妈和妈妈哭完了,这边的三大一小也都已经很热络的聊上了。
妈妈把爸爸、石头和她又郑重的介绍了一遍给姨妈、姨父,姨妈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夸赞了一回,就直接带着他们去了那处已经帮着他们租好小院子。
不是姨妈和姨父这会儿不愿意带他们回自己家,而是姨妈一家四口人住的地方也不过是一间不足二十平方的小单间。就是带了四个人去了,别说是住,恐怕就是落脚都没处落。
从火车站出来大家本来想坐公交车。结果一看,车实在是太挤了,那长长的车厢里,人贴着人,挤的已经是几乎一点空隙都没有了,车下还一堆的人在奋力的想挤上去。
几人看得头皮都发麻了。这情形,他们想不打退堂鼓也不成啊?又跟车站的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要等下一辆车至少还得四五十分钟,甚至一个多小时后。而且那时候又会有新的一班火车到站,公交车拥挤的程度半点不会比这会减轻。
一行人看看自己这带着的大包小包的行李,有女人,还牵个孩子。最后大家一致决定了放弃挤公交车,直接步行大概还省事。
路上的路灯稀稀拉拉,好在行人不缺,多数都是跟他们一样带着行李物品不愿意挤公交车的。走了有一个多小时的路,几人才算到了地方。
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但是眼前的小院子却让陆芸狠狠地失望了一下。
这不是陆芸想象的那种有着好几间屋子的小院。
说是独立的院子,其实就是两间屋子。院子明显是从旁边一个大院子里隔出来的,显得窄窄小小。院子的一角有一处随便用篷布搭的地方当厨房,里面整齐地堆着一小堆煤球,和一个细细高高的小炉子。
就这样的一个月的租金也要七块钱,包电费,据说这还是因为熟人介绍才给的优惠价。
煤和炉子当然不会是房东附赠的,事实上煤是姨父从家里搬来的,小炉子则是姨妈和姨父考虑到陆芸一家不可能带着炉子来,所以特地提前从小市场上买来的。
拉开电灯,几人发现屋子的里里外外也早已经被夏娜和顾天明提前打扫过了,还用长木凳和专门的床板搭了三张简易的床铺。除了床铺,只放了一张床的屋子里还有个小圆桌和四张凳子。
这些东西也是两人想法子找来的,并不是房东提供的。
帮着一起把行李物品放进屋子里,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夏娜和顾天明两人还惦记着家里的两个孩子,于是急着要走。
临走夏娜拉着夏媛的手塞给她一个信封袋,依依不舍地道,“这是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