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从离谷后,安澜的话就在他的耳边不停的回荡。那份前所未有的不安与日俱增的折磨着他,即便每隔三日就会收到岁长青的信,还是如此。
回来后,他看着那个身材愈发“窈窕”的大男孩儿,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开始胡思乱想,想她若是个女子……
他为此而烦躁不堪,有时半夜睡不着想出去走走,又怕看到外间的她,就翻窗而出,再翻窗回来。
他在寂静的夜里疯狂练剑,练完剑后,也不顾初春冰雪还未消融,就到后面的温泉里泡澡,然后,再湿淋淋的翻窗而入。
一日夜半,长汀朦朦胧胧的一觉醒来,正准备调整一下姿势继续睡,忽隐约听都了有哗哗的水声入耳。
她揉搓了一下惺忪的睡眼,先往里屋看去,见房门紧闭,以为花慕寒正在房里睡觉,就屏气凝神竖耳细听起来。
水声,似是从房子后面传来的。
她皱眉起身,披着被子向后窗那边走去。
后面是温泉,这深更半夜的,难道……
这还了得!居然有人敢深更半夜私入落花圃,跑到尊主专用的温泉里洗澡!
她顿时火冒三丈,顺手抄起果盘里的一个橘子,在打开窗子的瞬间,就朝那个月光下的裸背就狠狠打去,口里还大声的直嚷嚷,“尘烟!快起来抓贼啊!有……”
话未喊完,她就傻眼了。
就在那个橘子几近身后时,花慕寒转身抬手,稳稳的把它握在了手里。
月光下,那古铜色的皮肤上,似是被蒙上了一层银沙,还挂着颗颗晶莹的水珠……
“大半夜的,你个臭小子瞎喊什么呢?”
就在尘烟推窗呵斥的同时,住他隔壁房间的孙全,也把脑袋探了出来。
长汀猛然回神儿,把身上的被子一扬,挡住了眼睛,羞窘的语无伦次,“对……对不起大家!是……是我看错了,还以为……还以为是有小贼偷入落花圃呢!那啥,尊主,你快继续吧,我……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这就睡觉去!”
窗子吧嗒一合,长汀就向小床那边慌慌张张跑去,中间还一不留神撞倒了椅子,疼的她是龇牙咧嘴,却又不敢高声大叫,只能忍着痛,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床。
见尘烟和孙全还在窗口张望,花慕寒手一甩,那颗橘子直奔尘烟面门而去。
尘烟迅捷出手,接住那橘子无赖一笑,“谢主子赏赐。”
孙全苦笑摇头,关上了窗子。
长汀趴在床上,懊恼的狠抓了一阵头发后,用枕头把脑袋遮了起来。
房门轻响,她身子一僵,不敢再动。
她必须假寐!虽然这么短的时间内,花慕寒绝对不会相信她能睡着,但她还是得假寐。
因为,他如今极有可能正光着身子呢。
虽然方才只是看到了上身,不知道下身是个什么情况,但万一也跟上面一样,她看上一眼,一定得好几个月抬不起头来。
好在,花慕寒进房后,只垂眸瞥了一眼那个已经滚落在地上的枕头,就施施然回内室去了,并没有停下搭理她的意思。
听到房门被合上了,趴在床上紧绷着的身体颓然一松,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她小心翼翼的把枕头从地上捡回来,忐忑的竖耳听着房内的响动,直到确定他不会再出来了,才闭上了眼睛。
可是,翻来覆去,她就是睡不着,眼前晃着的只有那个宽广的裸背。
她的脸不自控的在燃烧,烫的急需冰镇一下,最起码,也得先出去吹吹冷风。
可她就是趴在那里不敢动弹,只能悄无声息、含羞带臊的忍着。
花慕寒擦干身体后,躺到了床上。
想起适才的情形,他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
她披头散发的扔出橘子后,呆呆傻傻的站在窗后的模样儿,真是像足了一个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的姑娘……
※※※
沧澜郡因地处气候较温暖的南方,所以,春天早早的就来了,落花圃里又是繁花一片,花香阵阵。
一日清晨,花慕寒梳洗过后,就拿着竹篮向东面走去。
长汀知道他又要亲自下厨了,兴奋异常的蹦蹦跳跳跟了过去。
花慕寒在玫瑰地里采摘着花瓣儿,她就蹲在地头上哼歌,时不时还会调皮的拿土坷垃丢在他的脚边。
花慕寒也不气也不恼,就是不搭理她。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习惯了她的歌声,习惯了她的调皮捣蛋,更习惯了她的存在……
有脚步声传来,二人同时转头看去。
是尘烟引着一个女弟子走了过来。
长汀微微皱眉,她觉得那女子有些面熟,似是荷花塘的。
“主子,夫人派她来找长汀。”
长汀心里一咯噔,该来的终于来了,只是没想到会拖了这么久。
花慕寒瞥了一眼地头上缓缓站起的大男孩儿,低头边找寻鲜嫩的花瓣儿,边淡淡问道:“找她何事?”
那女弟子恭敬颔首,“回尊主,夫人只说让百里长汀去荷花塘一趟,并未说所为何事。”
花慕寒微微一蹙眉,朝尘烟瞟了一眼。
尘烟立即抱臂挑眉,一脸的痞像,不客气的说道:“这大清早的,饭都没吃,叫她去能有何事?这样吧,你回去和夫人说,等我们吃过了早饭,我会亲自把这臭小子送去荷花塘。”
那女弟子面露难色,拿眼睛直瞅长汀,“夫人吩咐,让她现在就去,而且,只说让她自己去,没说让……让别人陪着去。”
尘烟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