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多久,长汀拿笔的手,就开始发抖。
小腹先是微微的刺痛,很快,就变成了坠痛,而且,痛的她汗水都下来了。
她暗暗咬牙,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偷偷吃上一丸药,然后让尘烟带自己去看大夫。
犹豫间,她感觉到了那一股熟悉的热流……
她心里一惊,猛然站了起来,下意识的第一时间往凳面上看去。
还好,没有……
花慕寒被吓的眼皮一跳,放下手里的书,坐起身向她看去,“你……”
还不等他的话问出呢,长汀就深深埋着头,拔腿往外跑去,“我今天要回君子苑住……”
花慕寒听到她推开外间房门跑出去的动静,皱眉快步走到了窗前。
从窗内往外望去,只看到了细密的秋雨中,那柄仓仓皇皇的青竹伞……
※※※
长汀打着伞,狼狈至极的逃离了落花圃。
一到密林中,她就扶着一株古树,慢慢蹲下了身子。
她来初潮了。
她都把这事给忘了,在那边时,每次她都没什么感觉,可现在,居然会这么疼。
她暗自思忖,应是服食那种药丸,乱了几次阴阳的缘故。
来这个的时候,服食那个药丸是没有效力的,她必须得离开落花圃,万一被尘烟抓去看大夫,可就彻底露馅了。
好在是第一次流的很少,方才没在花慕寒面前露了痕迹。
她蹲在雨伞下浑身发抖,雨水被秋风斜斜吹进来,冰冷一片,更加重了那种生生的坠痛。
她抬眸四扫了一下,咬牙起身,一手撑伞,一手捂着下腹,跌跌撞撞的向君子苑走去。
下雨天,又是黄昏时分,林中没有闲逛的弟子,这让她多少松了口气。
坚持着回到君子苑的房间时,她已疼的直不起身子,但感受着那片****,她只能强撑着去翻找衣物,撕了些布条,草草做了个简易的经包。
等将脏污的衣服脱了,换上了件干净的中衣,她就倒在了床上。
这时候应当喝些热水,可君子苑里里外外就她一人,并且好久都没回来住过了,哪里来的热水。
她疼的整个人缩在了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却还是手脚冰凉。
秋雨沙沙作响,屋内渐渐黑沉了下来。
远远地,有脚步声传来,还有房门的开合声。
她咬牙皱眉,暗忖,不会是尘烟找来了吧?
就在她心慌意乱时,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门外停了下来。
她探探头,向门口张望去。
秋风苦雨中,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惊喜的颤声唤道:“二师兄?”
正拿眼睛往黑漆漆的房中四下乱瞄的安澜,闻声微微一怔,随即就放下手里的雨伞,往床边大步走来,“小师弟,你怎么这么早就歇下了?”
长汀感受到了一股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忍痛挣扎起身。
※※※
长汀实在是没想到,她这个最不靠谱的二师兄,在关键时刻会这样的靠谱。
开始时,安澜以为她生病了,二话不说,一把把她拎到后背上,就要带她去瞧大夫。他边往外走,边破口大骂,骂尘烟对自己的宝贝师弟照顾不周。
长汀一再挣扎,在快到门口时,才好不容易从他的后背上滑了下来。
她忍痛费了好一番唇舌,才向安澜解释清楚,她并没有生病,只是有些腹痛,喝些热汤就会好了。
安澜一听,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长汀惊愣在了床上,一时连腹痛都忘了。
就在她缩在被窝里,咬牙切齿的大骂该死的二师兄不仗义时,安澜端着热腾腾的汤菜再度走了进来。
看着他那湿漉漉的衣服,长汀感动的使劲吸鼻子,生怕一个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不争气的举动来。
她也不管那汤菜有多难吃,吃的是盆干碗净,差点没把安澜的下巴惊掉。
热汤热饭下肚后,疼痛果真减轻了好些,安澜见此,放下了悬着的心。
长汀精神头好了,就开始缩在暖暖的被窝里,缠着他让他讲在外面的见闻。
安澜自然是巴不得找个人聊天,他把特意给长汀带回来的小吃往枕边一堆,就盘坐在床边上,天马行空的开讲了。
他的话,绝对比热汤热饭还管用,长汀听的入迷,裹着被子在床上来回打滚儿,笑的眼泪都下来了,完全忘记了疼痛。
窗外的竹林边上,那个高大男子手举青竹伞,听着房内传出的阵阵欢笑声,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丝不快。
手腕一歪,凉凉的雨丝打湿了他的发丝,打湿了他的锦衣,随即,就无声的消失在了黑漆漆的雨幕中……
※※※
秋雨缠绵,下起来就没完没了。
天刚蒙蒙亮,长汀就打着雨伞,踢踢踏踏的出了君子苑,向落花圃小跑而去。
昨晚听安澜胡扯了大半晚上,她心情大好,口里不禁不自觉的哼起了曲子,还在沿途,不时的沾惹一下那些挂着雨水的花草。
远远地,只见门窗都紧闭,除了沙沙的雨声,一丝其他的声响都没有。
她掩嘴坏笑,盘算着一会儿直接拿着雨伞冲进尘烟的房间,用雨水给他好好洗洗脸。
可是,等她一跃蹦上那石阶,就愣住了。
满心的喜悦,顿时化为了深深的失落。
盯着房门上的那把大锁,她颓然后退两步,不顾地上的雨水浸湿了衣服下摆,弯膝蹲了下来。
那双黑亮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