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请皇上尝尝。”只见一红衣女子飘飘而动,头上钗环琳琅,将一酒壶亲呈到了花慕寒面前。
好生熟悉的声音……
长汀盯着那曼妙身形,陷入苦思。
蓦地,身后不远处的一株树下有人影微动。
她回眸一瞅,立即面露甜笑。
抬手从面前的盘子里拿了个橘子,再淡然自若的环顾一下四周,见无人理会她这边,她偷偷把那橘子往身后滚去。
严子穆垂眸看着脚边那个黄灿灿大橘子,严肃的脸上透出些许哭笑不得,趁无人注意,弯腰捡起放入了怀里。
他就知道,越是不靠近她,越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可又架不住皇上那份不放心,只能来当这个临时护卫。
岚月就跪在长汀身旁,自然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忍不住掩嘴偷笑。
那边,又有其他妃嫔借机讨好,长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她自斟自饮的仰头望月,一阵秋风凉凉吹来,心头萧索顿起。
每逢佳节倍思亲……
老领导最喜欢这仲秋和春节,因为,只有这两个日子,家里人才能凑得齐全。
那轮硕大的银盘似是变成了一面镜子,一张张熟悉的脸,在上面接连闪现。
领导、冷女士、二叔、二婶、百里雪……
唔,还有那个臭小子……
眼眶泛酸,唇角勾笑,悄悄的,一滴水珠跌落酒盅,被她一口喝尽。
蛐蛐儿,似乎,好久都没想起蛐蛐儿来了。
好想再跟他打一架,谁都不让谁,打完就躺地大笑,嘲笑彼此的没用。
他跟百里雪真是登对,将来不管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一定会很优秀。
好想再听百里雪那又轻柔又缓慢,却又喋喋不休的唠叨。
“宝贝儿,咱能长点儿心吗?你瞅瞅,这双手都快成锉刀了,有哪个男的乐意牵……”
“宝贝儿,咱都二十七了,就算不结婚,也得先占下个吧?千万别听汀宝的,什么人长的有魅力,八十都抢手,他是男的,自然可以这么说……”
“宝贝儿,周末给你介绍个朋友呗?是我们学校新来的声乐老师,人长的跟韩国小明星似的,你要是不赶紧下手,明天可就得被我们学校那帮女老师霸占了……”
长汀轻轻晃一下脑袋,而后,就垂眸痴痴傻傻的笑了。
蛐蛐儿的口味真是不一般,偏爱唠叨的女生。
或许,这世上大部分的男人,都偏爱这一口。
唠叨就是爱,不疼不爱的话,想必连嘴巴都懒得张。
手指沾向酒盅,在桌角上轻轻划去。
今夕何夕,那夕何夕……
看似好陌生的字符,可却又被深深印刻在了脑海里,下意识的就能写出来。
那边,不会也正是仲秋吧?
月亮,应该还是这个月亮……
长汀心头一惊,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古怪念头。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她热血上涌,手心出汗,酒晕上脸。
月亮只有一个,那自己现在如果站到上面,一定能找到中国,能找到家!
呵呵,傻瓜,这地方又没有航天飞机,要怎么才能上去呢?
学嫦娥,奔月吗?
后羿,我的后羿在哪里?去寻药好不好?
醉了,醉了,好荒唐……
“不知,在坐的哪位是云栖别院的云嫔妹妹?”蓦地,皇后夏冬莲娇笑开口。
串串冕旒后,花慕寒那双狭长凤眸微眯,唇角上却仍挂着淡漠的笑。
占凌与子穆双双悬心,不约而同的看向尘烟。
尘烟皱眉,见皇上不动声色,担忧的瞥向那处角落。
长汀侧着身子,一手托腮,一手执酒盅,兀自歪着脑袋在那里望着月亮傻笑。
不知百里雪说的那个小鲜肉,究竟长什么样儿,要不是突然来的这里,那个周末就要被她押着去相亲了……
“云嫔可在?”皇后锲而不舍,引得席间众人交头接耳,在众妃嫔中一阵扫视。
花慕寒眉间轻蹙,看向了那一角淡青色衣衫。
长汀想的正美呢,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拉拽自己的衣袖,她不悦的把身子一扭,捏着酒盅,又浅浅抿了一小口。
百里雪还说让自己给她当伴娘呢,连礼服都订好了……
尘烟快被气疯了,真想跑过去狠狠揪她的耳朵。
这实在是怪不得长汀,谁让皇后唤的是云嫔,而不是百里长汀呢,她实在是不习惯的很。
占凌张开手里折扇遮着面庞,直冲离长汀较近的子穆丢眼色。
“八哥,你这是怎么了?”一个白净青年在旁皱眉问道。
占凌冲其呵呵一笑,嘴里含糊的不知咕哝了句什么,急的看向了尘烟。
严子穆在树下看着那张恬恬笑脸,真想掏出怀里的那颗橘子砸过去。
可这众目睽睽的,一个侍卫怎么能对皇上的妃嫔做出如此粗鲁的举动,他只能沉着脸,暗暗朝岚月丢眼色。
岚月无法,牙一咬,心一横,用胳膊肘重重往长汀身上捅了一下。
这一捅着实下了大力气,长汀赫然转头,懵在了那里,“你干嘛呢?”
恰巧,皇后那略显不悦的声音再度响起,“怎么?云嫔没来吗?”
长汀眸光微沉,压低声音向岚月快速问道:“哪个在叫我?”
“是皇后娘娘,这都是第三遍了!”
见岚月声音都开始打颤了,长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而后就站起身,不慌不忙的离开席位,向前面走去。
她今日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