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寒有些失落,“就这样?”
“就这样啊,你还想怎样?”长汀脸露茫然。
“这么郑重,我还以为多大一个忙呢。”花慕寒苦笑,“以后想看什么书,就写张单子让你那几个手下送去养元殿,我亲去藏找好,然后让尘烟给送来。”
长汀开心不已,也不穿鞋子,就向书桌那边飞奔去,“尊主好大方!”
花慕寒皱眉叹口气,起身跟了过去,“地上凉的很,坐椅子上写。”
“还好意思说我呢,以前不知道谁最爱耍小孩子脾气,半夜三经出去淋雨,还那么大力推我,让我跑丢一只鞋子!”长汀顺口嘀嘀咕咕的翻着旧账,手上不停的奋笔疾书。
花慕寒忍俊不禁,从身后把她按坐在椅子上,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以后最好别惹我生气,不然,我仍旧还是去淋雨,而且,不淋病不罢休。”
长汀赫然回眸,冲他瞪圆了双眼,“你威胁我?”
花慕寒抬指敲打她的额头,“专心写。”
长汀撇撇嘴,回头又是一阵疾书。
细看那列长长书单,花慕寒目露惊诧,“怎么这么杂?天文地理医术,居然还有养马养猪种田的?”
长汀得意挑眉,搁笔看向他,“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这样一来,别人就难以揣摩我的喜好了。”
花慕寒凝视着她的双眸,良久不语。
她不但不傻,还聪慧的很,甚至,都让他感到有些陌生……
长汀起身跪坐在了椅子上,正好能与他平视,迟疑开口,“你……昨天,是不是也虚虚实实了?”
花慕寒眼皮一跳,“你都知道了?”
长汀淡淡叹息,“其实,像这样的法子,也就只能瞒瞒愚钝之人无心之人,而那些有心人是很容易分辨透彻的。既然都已经动过手了,他们就不会轻易把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更何况,你还这么急着把我留在了这宫里。”
花慕寒抬起双臂,把她紧紧拥入了怀里,“你的聪明让我惊讶。我承认在这件事我做的不够高明,可我没法子,我不想你出任何意外。朝堂内外就算再揣测,也有她们三个当借口,不会刻意把矛头指向你。”
长汀趴在他的肩窝里轻轻蹙眉,“为什么?我的出身摆在那里,他们一定会有所非议的,何况你才刚刚继位不久,那些有心之人巴不得要抓你的小辫子。”
“那三个女人,不是董太后执意让我纳入宫中的,就是朝臣曾奏请让我娶的,我一直拖着没同意,这次正好用上。既然已顺了他们的意,他们就算对你入宫一事有异议,也不敢太过多言。”
长汀长长一叹,心酸的回抱住了他,在他耳畔压低声音说道:“朝堂势力与后宫势力相互渗透,两方做大总比一方做大好,这样相互牵制平衡,你会好做许多。只是,万万要提防第三方势力突起,一旦有两方结盟,那他们一定会合力先打压下势弱的那一方,而后,就会极尽全力对你不利。”
花慕寒后背一僵,难以置信的松开了怀里的人,凝视向那双澄澈大眼睛,似要看穿她的心。
长汀跪坐在椅子上,诚挚无比的继续道:“你父皇用心良苦,用尽一切法子想要给你一个平稳皇位,可怎奈……”
“继位之初,大刀阔斧必定会引来非议。朝堂上的众臣犹如一枚枚棋盘上的棋子,你要沉心静气,不动声色的先替换下其中几枚不扎眼的,例如,御史大夫……”
花慕寒的一双凤眸缓缓眯紧。
御史大夫,行使副丞相之职,可监察朝中所有公卿的一切行为活动……
见他只是死盯着自己,还沉默不语,长汀有些小慌乱,“你可千万别误会啊,若是换做别人坐这皇位,就算抬座金山来,我都懒得对其指点一二。我冲天发誓,我这可全是为了你……”
“继续说下去。”花慕寒平静开口,深邃的眼眸里有暗流在涌动。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不是我非得要跟你说的啊!”长汀被他盯的有些发毛,干干一笑,毫无底气的继续说下去,“我知道,青桑诸侯割据,各自手下皆囤有重兵,这就致使皇权之威大减。你初登基,又……又……”
“又什么?”花慕寒眸光寒锐如刀。
“我不说了,你这模样也太吓人了,跟要杀了我似的……”长汀讪讪垂首,身子弯的越来越低,把下巴搭在椅背上,不敢再看向他。
“啊!花慕寒!我以后不说了还不行么!”
花慕寒两步转到椅子前,两手在她腋下一提,她人已离开了椅子。
在她的尖叫中,花慕寒已坐到了椅子上,把她横抱在了怀里,“长汀乖乖说下去,我喜欢听,也乐意听。”
长汀面色绯红,要挣扎离开,“你肩上伤还没好,别这样。”
花慕寒死死把她箍在怀里,垂眸凝视着她的双眼,“你是不是想说,我不是嫡子?”
长汀身子一僵,乖乖窝在他怀里轻轻点点头,“想必,当年你父皇能力排众议册立你为太子,一定很爱你母亲。花慕寒,是不是嫡子并不是最重要的,你如今已是皇上,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勤勉自制,做个明君。”
花慕寒粗糙的手掌轻抚着她那泛红的面颊,感慨低语,“你真是让我意外,我看着你长大,每天都待在一起,却不知道你懂得这么多。”
长汀暗暗撇嘴,傻瓜,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花慕寒,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