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筠回想一下,他其实也没做什么事情。那些在剑宗弟子眼里的过瘾,特别爽,其实相较于白翩翩的深仇大恨实在差太多。但对方似乎很在意,这些剑宗弟子也觉得应该在意,起码将此事通知白翩翩的人觉得这很重要。
或许……是之前他们连这点都办不到。
剑宗看起来快意恩仇,但哪怕第一宗门都不可能事事痛快,更何况只是五大宗门之一。
互相牵制。
更何况这故事若要让旁人来讲,就是白长老叛出阴阳门进入剑宗。不论前题概要是什么,他们关注的只是叛出,进了剑宗,甚至就连白翩翩母亲的死,都不太受到关注。
这件事情在当年十分轰动,却也是从白长老进剑宗开始。再之前,人们提起来说的只是阴阳门那个弟子简直好福气,能被合欢宗的飘渺仙子瞧上。至于人家本来已经有了道侣的事情,那些人根本不放在心上。
甚至于就白长老进剑宗一事,除了那些幸灾乐祸阴阳门逼走了得意弟子的人,更多的却是在讨论他什么时候会再叛出剑宗。
宗门大义。
南筠觉得这四个字沉重得压在身上,哪怕阴阳门再对不起白长老,再过份一些,在这里人眼里叛宗就是不对。甚至很多人都觉得他不识抬举,更不听话,宗门明明安排了更好的路,却偏偏还要瞎折腾。
在他们眼里,背叛宗门便是人品问题,有一就有二,白长老迟早也会掉头给剑宗一刀。
他们乐得看热闹。
而至于报仇的事情,若是在这件事情里,白翩翩的母亲是剑宗弟子,那剑宗出头无可厚非,但偏偏……
师出无名。
就连收下白长老,都被阴阳门和合欢宗来大闹了一场。
仇难报,怨难消,白翩翩心知这怪不得谁。剑宗肯收留他们,并给予厚待已是不易,实在不能替他们报仇。只因那些仇家太多,势又太大,到时一旦开战,很容易发展成修仙界的大难。
五大宗门维持着一个微秒的平衡,并不能轻易打破,不然乱局必起。
也因为看得太清,所以心中极苦,苦到哪怕如今只是给对方找点麻烦,就能让她如此感激。
看着手里的玉璧法诀,南筠心中复杂难当。
白翩翩拿出此物,并决定日后教给剑宗其他感兴趣的弟子,一是因为感激,更多的却是突然意识到一些事情。之前虽知道五大宗门只是外表看起来亲近,内里却竞争不断,但也没有这次这般直观的能感觉到硝烟味。
以往剑宗只以剑,以修为反击,南筠算是开了一个先例,让白翩翩明白,冲突无处不在。
她想以她母亲的东西,为大家换一份安全。
说不得什么时候,这份功法能起到奇效呢。
虽然它只是来自一个小世家,威力也远远比不上剑宗之人手中的剑。
南筠叹了口气,跟着白尘一起回了住处。出门在外许久,他的第一件事情本该是跳进浴桶好好洗个澡,但如今……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将小仓鼠放回它的窝,交待贝贝看好后就提着剑出去了。
在修仙剑没实力,就像在穿越之前没有钱一样。
不,后者只会让你穿得差,吃不好,但前者却可能随时丧命,更不要说被人欺负,忍气吞声这种事情。
像是白长老……
像是白尘。
天才在未成长起来什么都不是,十岁的白尘就要经历那么糟糕的毒杀,不,比毒杀更可怕,他会让一个本该充满潜力的少年变成废物。可以想见,如果当年不是乐笙,白尘日后的糟遇将会是什么。
刚刚得到皇帝关注,然后修为就不能再进,甚至可能还会退……
年幼的他会惊谎,会不解,会害怕,更可怕的是周糟人的态度,还有那个大皇子后续的折磨。
这些事情仅仅是想想,就让南筠心气不顺。
他提着剑一路小跑,很快便到了山顶石台边,白尘常在这里练剑,对方闭关的时候南筠多会征用。而如今他是顾不得白尘想不想练剑了,只觉得胸中似有火在烧,不挥上几剑砍点什么消不下去。
南筠神色不对,白尘自然第一个发觉,甚至就连贝贝也悄悄的,偷偷摸摸的跟了上来。
说来南筠的剑从没什么固定招式,他学的时候便不是一套整体,而是从打斗之中吸取。这样更加随心所欲,碰上他心情不佳思绪烦乱时,剑法自然就能将其体现出来。
“因为白翩翩?”白尘皱眉。
贝贝侧头瞪着小眼,“啥?”
等它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离白尘太近时已经晚了,被抓住捏在手里,贝贝吓得整只鸟都不好了,“你,你,你想干什么?”
白尘根本不搭理他无聊的问题,只问:“你听过宗门里的那个传言么?”
贝贝一脸疑惑。
“就是那个,南筠看上白……”说到这儿,白尘却又一脸,我为什么要跟你一只笨鸟谈这些的表情。松开贝贝,直接提着剑就跳上了石台。
贝贝:“……”
贝贝:“你才笨鸟,笨鸟,笨鸟,”被嫌弃的鸟急得跳脚。
那边南筠已经和白尘交上了手,后者自然压制着修为,光凭剑招以对。但即便如此,南筠也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一是因为他心情不好,发挥太差,二则是白尘的剑真的很强。
哪怕不靠灵力压制,不用剑意,那潇洒帅气,行云流水一般的剑招亦是能给人十成十的逼迫。同单独看到的,以及他同旁人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