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鬼谋还是人谋,雲王爷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尽管过程并不美好。
实际上,他在自己的梦境里应该是不断地重复当年自己被涂海棠抓伤的那一幕。
雲王爷并没有对鬼魂只说十分信任,常年上位者的习惯,使他对任何事物都保留两分怀疑。他这次便怀疑此事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他猜测,如果那夜都是假象,那么能做出这么大仗势的,会需要不少的时间及人力物力。因此背后之人应当是常住或至少近半年是住在望云城之中的。而且要有一定的势力和财力。如此推测之后,符合条件的便该是望云城上层的权贵及富商。但那天正逢冬至节,符合条件的人都拖家带口地出在在钟珊楼里呢。他不相信这么重要的计划,那人不会亲自守在一旁监控。
他也查到有人提前离场,但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身子不够强壮,夜里困倦,回家休息去了,有马夫小厮等家仆可以作证,众目睽睽之下,倒也做不了假。
除此之外中途退席的还有黎华和百里旭。不过这两个少年年龄太小,不会是当年有关之人。并且也有一众戏子在后台看见他们在逗表演用的马,也不曾远离钟珊楼。
最后剩下的就只有在他之后离席的狄千情了。
但是据下人回报,那人在他离开半个时辰之后才出发,时间上来看,必定是赶不及的。况且他也就是个美貌的草包,初来望云城,怎么可能有时间和人力做出这么大的谋划?
那么,背后之人究竟会是谁?
还是说,根本就没有这背后之人?
大病初愈的他本应该好好卧床休息,却因此而食不知味。但在知道自己一时无法得到答案后,便把此事暂且放下,日夜研究起了那个金属盒子。
雲王爷虽然不曾见过这种盒子,但他却也曾听说过这种盒子。
这黑漆漆的盒子是用少见的玄铁打造,刀枪不入。只有在大火里连烧三天三夜才能融化。但这种金属常被用来制作盛放秘密事物的盒子。因为它的坚固,所以只能让人老老实实地用钥匙打开锁。
不是没有人知道它只有畏火这一个弱点。但为了防止有人用火融化盒子,所以在这种玄铁盒子里面通常都会放置一小瓶的特殊腐蚀药液。装有药液的瓶子只要一被加热,就会立刻爆裂开,把盒中的东西尽数腐蚀干净。是个一亡俱亡,一损俱损的法子。
雲王爷轻轻晃动这个玄铁盒子,可以肯定这盒中必然会有这份药液,所以也就放弃了强行破坏的念头。为今之计,只有想方设法拿到钥匙了。
可是一时之间让他从哪里能找到钥匙呢?
昔年涂天怀费尽心机,不惜搭上一家人的性命,就为了用一张假地图骗得他们一群人团团转。这种谋算,可是将众人的心理摸了个透,料定那人必然会追杀涂海棠,并且拿到这份被拼死保护带出来的假地图。而今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真地图,那钥匙想必更是不好寻找的。就如同之前谁能想到,他竟然会把真的地图就放在祠堂正堂,堂而皇之地露在人前?
可是绕来绕去,此刻都绕不过可以开锁的钥匙。
他记得当年那人千里追杀涂家孤女,最后也确实是带来一份涂家后制作的假地图,但也未曾见过或是听他提起过那把钥匙。
是涂海棠身上没有钥匙,还是那人没找到钥匙?亦或者是他根本就是藏匿了那把钥匙?
还是说,是那人背后的皇后,要他隐藏了钥匙的存在?
不对。
当年那是张假地图,那么找到的“长生”也应该是假的,他的皇兄无药可医才会死掉。
可是为什么他们却没能亲眼见过他皇兄的尸身呢?
雲王爷觉得头有些痛,似乎思路也有些糊涂。他还只当是自己大病刚愈后的后遗症,却根本没有想到是百里枫在他身体上做了手脚。从此刻开始,雲王爷已经开始踏上了她为他准备好的死路。
看了看盒子上的蛇形锁,雲王爷深深地皱起了眉:难道,当年那人竟然私自留下了开锁的钥匙?
真是其心可诛!竟然这么早就有了自己的私心。
他决定日后一定要找那人的麻烦,逼他交出钥匙。
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再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了。毕竟冬至节已过,很快就是新年了。他若是在此地拖延许久,只怕会惹得太后怀疑。他现在和太后还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最好不要在这种时候惹她不快。
况且,照他这几日的经历来看,那人必定是对他有了不少欺瞒之事。他也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轻视他了。
种种考虑之后,他便决定即日启程。临走之前也不忘安排好留在此地的人手,继续关注涂家及其他几家旧宅的情况。尽管那夜的经历无比真实,还重现了他胳膊上的旧伤,可还是让他在心中有了疑惑,此刻似乎见谁都有疑点。
但碍于现在的情形,他不好明目张胆的动手,只能继续暗中观察。
只不过临走之前,马车上又多载了几个豆蔻少女而去。
雲王爷匆匆结束了这次微服私访的内容,也没有心思去找当地官员的麻烦,只简单夸了夸他们赈灾工作做得好,就透露出自己要离开的消息。
雲王爷要走,大概最高兴的就数黎凡父子俩。一个是觉得自己耳边清净了;另一个则是终于不用忍受那人的目光了。要知道他为了压抑不去揍他的愿望,已经忍得十分辛苦了。而躲了他多日的尹白也终于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