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珊楼一事过后,众人心思各异,唯有曹斌飘飘然如堕梦里。
百里旭要做的,不仅仅是让曹斌来钟珊楼来体验一下何为“惊喜”,更是为了让他误以为百里枫对他有意,更加沉迷于假象之中,才会一步一步身陷他的相思局中。
如果百里枫当日未来;又或者是曹斌错过了见她一面的机会,只怕他未必能够这样着魔。但这一相思局,妙就妙在先让其失望,而后又让人见到希望。欲扬先抑,让他不得不记得这份心跳。
于是钟珊楼之事过了一日后,曹斌如梦初醒,鼓起勇气,让小厮给百里枫递信,想要约见对方。
当然,曹斌是得不到任何百里枫的手书。他得到的只是一句口信:
“君子fēng_liú。”
小厮传回的话只有短短四个字,但却是引发了曹斌的无限联想。
她这是夸自己的风姿人品?还是骂自己递信的行为轻佻?
但转念一想,他听闻百里枫非一般闺阁女子,想必也是有她的其他更深的用意。
他在房间内盯着传信的小厮发呆,却突然想起,自己确实曾经有过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迹。
莫非是……她听到了自己在老家时的那些事情?
曹斌冷汗连连。他细细思索下来,回忆之前的事情几乎都被他摆平了,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只除了富商外室之事。
富商那件事,他后来回想起来,自己遇到的,说是fēng_liú韵事,倒不如说是一个厉害的仙人跳罢了。
曹斌心中忐忑,忙提笔要写份信解释一下。然而他低头写了一阵子,却愈发觉得自己写的文字苍白无力。
他心中烦闷,把手中的笔一掷:“不写了。难不成她还真能知道千里之外的事情?我何必不打自招?不过一个小女子罢了。”
撂下纸笔,便推门而出,要外出散散心。在院中没走出几步,就看见了曹和起的两个小厮在院子里的树影后嘀嘀咕咕。
“咱们小爷这次怎么又糊里糊涂地受了伤?上次被那小霸王和百里家的公子打得伤可是才好没多久呢。”
另一个小厮回道:“怎么,你以为还会是他们动的手?别瞎想,虽然人家确实是有些本事,但少爷这次受伤,我们可是看的分明,是他非要追赶一个小娘子,才从马上跌下来的,和旁人都没关系。”
先前说话的小厮松了口气:“我这也是担心。毕竟这两个小霸王,上次对咱们少爷动手,就是因为少爷对那百里老板出言不逊,惹到了他们。百里老板能做到今天这么大的生意,还是有她的本事的,可不能和一般的姑娘看待。多少老爷们儿都在她手里吃了亏、栽了跟头?”
“这倒也是。”
曹斌心中一跳。
夜里辗转反侧,想的也都是该怎么解释。
他心想,百里枫在望云城的身份,能维持这么大的家业,必定不是个容易被糊弄过去的女人。他要准备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既要能说清楚自己过去的污点,又要证明自己对她的心意与别人完全不同。
可他小看了百里枫,或者说是小看了女人。
纠结了一夜,他还是写出了一份情真意切、措辞文雅的书信。他在信中写到想要亲自跟百里枫解释一下他过去的事情。信已经封口。可他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喜鹊登梅白玉佩,塞进了信中。
送信的小厮低着头,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这次回信,小厮也是只带了口信:洪福茶轩。
曹斌没见着喜鹊登梅白玉佩,心中一喜。
他去了洪福茶轩,便被人引到二楼一处包间里。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仍不见百里枫,心中有些起疑。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包间时,便忽然听到隔壁有声音。他循声去找,就来到一处六扇围屏前。他这才发现,自己在的这座包间,竟然只是被隔断围出的一部分。
一阵环佩声后,曹斌抬眼去瞧,就见一片熟悉的裙角从屏风的另一侧闪过。同样映入他眼中的,还有那块喜鹊登梅白玉佩。
曹斌心中欢喜,忙要开口,就听对面先道:“我见了你的信。你信中所说的事情,我会差人去问的的……不巧我今日还有事情,所以此刻也不方便与你多说。若有事情不如等十五的时候,我会到若叶寺。”
说完,对方便匆匆走了。
曹斌只当她是怕被人看见,并没有多想,只一心盼望着能够快一些到十五。
待到曹斌离开后,隔壁房间才走出了几个人。为首的是百里旭。旁边站着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何寿。何寿不仅难得的穿了女装,更是和百里枫今日出门的衣饰极为相似,腰间挂着的,就是曹斌夹在信中的喜鹊登梅白玉佩。
百里旭心中冷笑:曹斌好大的脸,竟然真的就相信百里枫会和他私相授受。看来是以前他在老家时得手的太过轻松,所以连带着脑子也不那么灵光了,也不照照镜子,除了一张脸,他还有哪里能看?
就算是脸,百里枫也见过了太多的美色,怎么可能会看中他?
何寿微垂着头立在他身后,并不出声。
“可以了,做的不错。”百里旭指了指房间:“去把衣服换了吧。”
何寿领命,回到房间去换衣服。下人和自己的主子穿同样的衣服可是大忌。虽然她身上这件是仿照着百里枫的衣服,细节有所不同,但大体看上去还是十分相似的,也难怪曹斌看了一眼就认定对方的身份了。
何寿动作麻利地换好衣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