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份口供摆在一起,除了苏顺茂的那一份,别的全都能对上。谁说真话谁说假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事到底怎么回事,警察们心里都有数了。苏顺茂原本还打着蒙混过关的主意,这会儿也老实了,脸色灰败地坐在一边,看着其他村民在心里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当初就不找他们,忙没帮上多少,尽拖后腿。
然而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其他人不想坐牢,他自然也不想。苏顺茂心想,索性都说了算,原本就是拿钱做事,没必要为对方保密。
村民们知道的都没他多,只知道事成之后会有人给钱。但他不一样,他是见过那人的。最开始那人找的,就只有他一个。后面是因为事情太难一个人办不成,这才又多找了几个。这几个人都是苏顺茂在村里找的,因而从头到尾,事情都是他代替那人和其他村民谈,所以见过那人的,就只有他一个。
想到这,苏顺茂的脸色又好了起来,其他人说得再多,加起来也没他知道的清楚。只要拿捏准了这点,还怕警察不放自己走?苏顺茂老神在在,脸色越发地好。
苏顺茂的这番变化,自然也引起了警察的注意。按照其他村民的说法,事情的关键点就在于他身上。想找出背后的主使者,目前就只能从这下手。但老警察并不急,他倒了杯水,坐在位置上慢慢喝。警局配备了电脑,他一边喝水,一边浏览网页,悠哉地就好像手头并没有事要做。
其他警察也都各干各的事,没人再关注苏顺茂。
刚开始,苏顺茂还能勉强维持着镇定,时间久了,他就有些受不了。这些警察都是怎么回事,线索就在眼前,居然都不来问,难道不在乎这事?也是,直到目前为止,什么都还没发生,事情并不严重。虽然他们确实在花圃里种了罂/粟,但警察没找到,这事就说不清,顶多算个犯罪未遂。这样的小事,警察懒得深究也说得过去。
这么一想,苏顺茂急了,警察可以不在乎背后主使的人是谁,但他不行。没了这个筹码,那他要怎么脱身?难不成真去坐牢?
苏顺茂有些心焦,尤其是在发现,一直以来站在他背后老实听话的村民们,这会儿看他的眼神都开始不对了,满含埋怨,显然是在怪他拉他们下水。拿钱的时候一个个的没点谢意,一出事就全怪他。苏顺茂心里冷笑,但面上,却不能不管他们。
苏家村是个小村子,小村子也就意味着人不多,七拐八弯的,村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亲戚关系,真把这些人陷在这,回去后闲言碎语能淹了他。家里女人泼辣点的,联手打上门也不无可能。
苏顺茂光想想,就有些头大。山不过来我去就山,这会儿他也顾不上拿架子了,主动凑到老警察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企图引起老警察的注意。
老警察不动如山,捏着鼠标刷新网页,连眼角余光都没给苏顺茂留。苏顺茂没辙,他不想坐牢,如果可以,还得把这些村民也拉拔出去,老警察不问,他却不能不说。眼看着天色越晚,再拖下去说不定就得在警局过夜。一晚上没回去,村里人眼里,哪怕不是坐牢却也没差,绝对是犯事了,不然大晚上的,人警察至于关着你不让回来?
苏顺茂心里着急,当下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了,背后有什么人都卖得一干二净。老警察在苏顺茂说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关了网页专心听。原本他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只是为了迷惑苏顺茂,这会儿达到目的了,自然不再伪装。警局里的其他人,也都暗自竖起了耳朵。
等苏顺茂说完,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看他那副作态,还以为手里掌握着什么重要证据,这才有恃无恐,结果说到底,连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警察同志,这可真不怪我,我也睁大眼睛看了,可那人十分谨慎,来找我的时候,不仅戴了帽子,脸上还有墨镜,根本看不清五官。不过他当天穿什么衣服我都记着呢,对了,他还背了个包,喏,就这么大。”苏顺茂伸出手,比划了下:“里面装的现金,当时先给了我一打,说是定金,要不然我也不能答应他做这种缺德事。”
说完小心地观察了下老警察的神色,看不出对方是否满意,苏顺茂又再补充了句:“虽然他遮掩得好,但别的不说,老头我这辈子见过那么多的人,对看人也算是有点心得,他穿着打扮是像个小伙子,可老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个中年人。”说完,苏顺茂有些忐忑地问:“该说的我都说了,警察同志,我能走了吗?”
原本在一旁无精打采的村民们闻言,也都精神了起来:“是啊警察同志,坏事我们也没做成,该说的也都说了,以后一定改,好好做人,不如就让我们回去?”
“你们也知道做的是坏事?!犯罪未遂那也是犯罪。老实点把罚款交了,看你们态度还行,就少拘留几天。”老警察的话一说完,村民们就急眼,少拘留那也是拘留,还不是要坐牢?不仅要坐牢,还要交罚款。忙活了一通,只有定金,尾款是拿不到了。钱没赚多少,还白白坏了名声,真是赔大发。
小地方,警察的威慑力还是相当的强。眼见事情没了回旋的余地,村民们也就只能咬牙认了。苏顺茂心有不甘,事情一点都不按他想的发展。没道理就他们倒霉,临被带走前,苏顺茂回头:“警察同志,这事你罚我们我们也认,但那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