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蹙眉:“这可是陛下说的。”
完颜敛月愣住,倏地紧张地瞪着她:“父皇还说什么了?”
“现下皇上大发雷霆,派人转告公主,若是再无中生有,他要……他要……”
无中生有?!完颜敛月简直不敢相信,依旧紧张地看着她:“父皇要怎样?”
丫鬟简直难以启齿,而后闭上眼睛,索性一口气说了出来:“他要摘了公主的脑袋!”
“混账!”完颜敛月大怒,狠狠摔了面前丫鬟一记耳光子,而后双眼空洞,简直快要气的背了过去!转身,把梳妆台上的珠宝首饰一扫而地,发出“噼里啪啦”的惨烈声。
而那丫鬟被狠狠摔在地上,脸颊红肿了起来,嘴角沁出一行血,也不敢多怨恨,只是认命地沉着眼,抚着自己的脸,小声道:“奴婢告退……”
完颜敛月微眯双眼,轻轻呼出一口气,幸好,她还留了一手……
夜府。
夜烬回府后,直径去了浴房,清水撩拨的声音,好似琴瑟般的悦耳,静,四下出奇的静,白玉兰的屏风后,是偌大的浴池,碧波荡漾,伴着漂浮的白色玉兰花瓣,袅袅的蒸气互相缠绕而上。
夜烬微仰着头,双臂自然地搭在壁沿上,任由青丝散落,泼墨般地垂入水中,长睫勾勒着凤眸的潋滟的弧度,由上方的夜明珠照耀着,在如海棠般艳丽而白皙的面容投着密而整齐的影子,微启的薄唇若有若无地吐着玉兰般的馨香,曲线甚好的下颔下,水珠沿着凸起的喉结勾勒着,再缓缓滑下,美到让人窒息,水珠滴落,更是撩拨人心。
良久,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须臾,景平进了门,隔着屏风,轻轻道:“大人,水凉了,该出浴了。”夜烬睁开微闭的双眸,看着面前已无雾气的水,手指轻轻浸入水中,温度,确实在慢慢下降,然后,再闭上眼:“再泡一会儿。”
景平有些担忧地蹙眉:“这……会染风寒的吧?”
夜烬轻轻挑眉:“你见过我生病么?”
“这倒没有,可大人从不会做对身体不好的事情。”景平微微蹙眉,“大人可是又为什么事情忧心了?”
夜烬闭上凤眸,长长呼出一口气,声线变得低沉的沙哑:“我想要……”
“大人想要什么?”景平轻轻挑眉。
“我想要……女人……”夜烬微微呢喃。
景平愣住,而后很快释然:“也是,大人已经不小了,想要女人正常,属下给你带一个……”
“不……”夜烬蹙眉,慢慢睁眼,眸中尽是她的影子,微微眯起眼角,启唇,“我只想要她……”
“谁?”景平疑惑,却隐隐约约知道是什么。
“完颜绛疏。”
景平不悦地蹙起眉头:“大人,你该知道她是谁。”
“我知道……”
“大人是又要改变计划了?”
“对,我不杀她了。”夜烬眼神慢慢淡漠,眸中的雾气缕缕散尽,“我想要……”
“你想要和她在一起不成?”景平打断,长长叹出一口气,“夜长明(夜烬字长明),你为她做了多少荒唐事了!值得么?”
“我不知道。”夜烬沉默,思绪有些乱。
“当初你就不该心软,当初完颜烈阳盛宠时,你选了完颜绛疏,若是只有完颜烈阳一个皇子,不能用的话那倒也罢,现下来了局势最稳定的完颜苍穹,你还是选了完颜绛疏!你夜烬聪明一世,怎会捧一个女子称帝如此糊涂!你知道你要付出更多年的时间么?若是结果大相径庭,属下愿意陪你耗这几年,可依属下看来,你的心已经乱了,你动心了!”
你动心了!
听到最后四个字,本就心乱如麻的他,倏地蹙起眉头,两根修长的玉指抽出浮上的白玉兰花瓣,夹住的时候,那宛若玉勺的花瓣瞬息间笔直起来,直径射向他,速度湍迅如疾风,像是划破凝滞在空中沉寂的利刃一般,倏地割破屏风,速度也没有减弱。
花瓣擦过他的喉间,溢出一行薄血,却没有再深入,割到要害,就翩翩然如蝶般落下了。
景平淡然闭上双眸,冷冰冰地道:“大人若是觉得属下说的话不称心,杀掉属下便是。”
夜烬闭眼,沉沉道:“不想跟着我就走,还想跟着,现在自己去领罚。”
景平睁眼,透着那被撕裂的屏风,依稀还能感受到他的不悦,敛下神,冷静道:“不管大人做任何决定,属下都会一直跟着你,你若喜欢完颜绛疏,以后纳妾还是可以的,只是……现下还是不要太想她了,属下去领罚。”
冷冷的步伐踏了出去,夜烬沉默,第一次……心会这么乱……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这个完颜绛疏……真的让他不知所措……
翌日晨,永和宫。
因为之前完颜昊下令,若非得到特许,所有人是不得入内的,完颜绛疏一袭红色裙袂,跪在宫前的地上,倒是有路过的下人,不过都是宫女太监,没有嫔妃或是公主,完颜绛疏眼神淡漠,四下散着阴冷气息,即是是跪着的,也并无狼狈之意,旁人难以逼视,直到完颜昊欲上朝,出了宫门,完颜绛疏瞬息间换上一抹委屈的泪脸。完颜昊踏门而出,便看到了跪在正堂中的完颜绛疏,看着那盈盈泛泪的眼,看着让人心疼,不禁有些不解地蹙眉,声线稍稍柔和了些:“绛疏?你跪着多久了?”
完颜绛疏微微摇着头:“不久,也就……刚刚吧……”
可那愈发变小的声线,令人感觉她不止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