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倒是轻巧——”犀的声音分毫不让,“不过真遗憾,工会骑士的话我可是一句都不打算相信。”
“你是骑士,我们是暗影猎人,想从我们身上掏出情报的话,大可以用你们习惯的方式解决。”森罗嗜血地舔了舔嘴唇。前时灰熊众人短暂的搏命反抗,将绿甲猎人胸中的战斗yù_wàng撩拨了起来,却没能彻底浇灭。眼下的森罗正渴望一场战斗,无论是和怪物还是和人类。
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强者挡在舷梯前,这个样子完全无法好好交流。老骑士尽量不看地上瘫软着的一众灰熊的偷猎者,在暗影猎人们面前晃了晃十指,缓缓地从腰间抽出一银色的信号弹。信号轻轻拉动,白色的烟柱冲天而起,银色小船的了命令,侧舷的武器舱中响起一阵机括运转的声音,银亮的弩锋和黑洞洞的炮口徐徐撤回到舱室里面。
“满意了吧?”老骑士高声说道。偷猎者围绕的环境下,老骑士背靠的骑士团飞艇是他唯一的依仗。看见对方三言两语间就主动解除了防御,饶是森罗也脸色一变,不禁“咦”了一声:“你在搞什么鬼,戏弄我们吗?”
“我说过,我只需要你们提供些情报。”来人作势就要前行,船顶的莉娜却比他还快,一颗弩弹抢在抬脚前倏地射出,在老骑士的面前的地上绽成一朵土花,生生止住了他的下一步动作。骑士一缩身,下意识地往枪声起处望去,紫衣猎人朝着哈德做了一个粗鄙的手势,弩口还冒着袅袅的轻烟。
“这艘飞艇上乘着的都是我们逆鳞的队员,不管你要找的是谁,他都不在船上。”犀不耐烦地说道,他踢了一脚旁边仍在挣扎的灰熊猎人的屁股,“要么带着你的船离开,留我们自己来处理这片摊子;要么就回到各自的船里,让逆鳞和工会的猎船真刀实枪地干一架……”
“是你?”不等银甲猎人说完,背后的甲板处却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封尘扒在侧舷的栏杆上,只是一望,便失声叫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老骑士循着声音将视线投射过去,拧起的眉毛悄然舒张开,他丢掉还冒着烟气的信号弹,把手臂高高地挥起来:“尘小子!我就知道你……”
“真的是你!”封尘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年轻人的脑中“轰”地一响,面色却如变天般突然狰狞起来。不等周遭的人反应,他回手抽出腰间的工具小刀,脚下后退半步,怒吼一声,手如挥鞭般狠狠掷了出去。刀锋带着破空的尖啸,如箭矢般凌厉地射出,携着森然的杀意迎向老骑士的胸口。
攻击来得突然,骑士不得不扭身闪避。只怪剥皮小刀对于投掷物来说太过臃肿,飞行了十几米就失去了度,越过几个灰熊的偷猎者,当啷一声有惊无险地坠在老骑士的面前,未竟寸功。
“尘小子——”低头看了一眼躺在脚前的工具小刀,又瞧见甲板之上封尘满溢着怒火的双眸,哈德的胸中一阵酸楚,只觉得喉咙中被灌进了一股猎场的风,又像是给胶水凝住了舌头,再难吐出一个字来。
“你认得这个家伙?”白夜从船头的指挥台处赶过来,赶忙一把抓住年轻人的手臂。事关队伍的安全,不论两人如今是怎样的重逢,逆鳞的队长都该问个清楚才是。
“他叫哈德,是我同乡的长辈。我们的事……说来话长。”封尘竭力压抑着心中的火焰。龙语者猎装下的手臂在突突地鼓胀着,不知是方才的投掷用力过猛,还是激动所致。
“也是原住民?”白夜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船下的老猎人,“这就有意思了,被原住民戴上了那样的徽章,可真是讽刺啊。”
“不论是谁,一旦戴上那个十字,都只会变成同一个模样。”年轻猎人的牙齿咯咯地摩擦着,他圆睁着眼睛,似乎只要一眨,那片火场就会在自己的面前重新燃烧起来。老猎人的这张脸如同封尘心中某段回忆的触器,只是远远地瞥过,过往的种种就争先恐后地灌进他的脑海中。
“等等,封尘!”见到船顶的龙语者决绝地转身离开侧舷,哈德不管不顾地大声叫起来,“别走,我是来找你的!”
老猎人屏息等了数秒,才再次见到了封尘的面容。年轻猎人双目如钩,口中分毫未动,声音却从哈德的颅腔中突兀地响起来:“骑士团想要抓我的话,不是该找个人更多的地方下手吗?”
“你们来错了地方——这里是翡翠之塔,方圆上百公里内都无人居住,骑士团怕是没有什么挥的余地。”年轻人的语调并不愤怒,而是带着讽意和浓浓的失望,“下一次吧,下次你们有行动的时候,麻烦提前通知我一声,我替你们选个绝妙的猎场。你们觉得斯卡莱特的王城怎么样?金羽城呢?或者……果然还是洛克拉克吧……”
“不用担心附带损伤,骑士团永远是奉公行事,无论把多少人处决在审判之前,或者在战斗中波及到多少平民,你们一概不需要承担责任。反正只要像往常一样,把罪名丢到我的头上就行了!”最后几个字,年轻人突然提高了音调,震得哈德的颅腔一阵生疼。
“我不知道!”在旁人看来简单几秒的对视过后,老猎人突然一字一句地大声呼喊起来,“尘小子——你听清楚,那不是我的主意!读到委托报告的时候,我才清楚雷文把猎场清空到了什么程度。”
“你不知道?”这一次,封尘没有用龙腔,而是扯开嗓子厉声叫了起来,不过与其说是在质问,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