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残忍,而是只属于地下世界的行事逻辑。
“还是有办法知道的,我记得无名前辈提过的临时落脚处,那是一个燃石镇西北天然形成的矮丘,距离小镇只有一个小时的航程。”封尘认真地说道,“到了那里,说不定有办法向灾民们打听到撤退的情况。”
“小子,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莉娜指了指窗外,鄙笑着说道。日头已经落到了舷窗的高度之下,龙语者的这一觉的时间,比自己想象得更久:“我们正在往就近的一处地下城镇飞去,如今尾舱指着的就是你说的那个土坡。要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知道他们全都平安降落了?”
“如果你一定要问的话,我们能去确认一眼已经是极限了,没有闲心清点逃生的人数。”白夜回过头来,望着面色萎靡的封尘道,“那些是工会猎人的工作,而我们就算帮他们做了再多事情,也不会变成工会猎人。”
逆鳞的飞艇不得不跟着大部队一同赶去镇民们的落脚处,并不是因为他们挂念平民的安危,而是飞艇上还有一个被森罗挟上去的小孩。
撤离舰队中旗舰的船长早早地激发了无名留给他的信号弹,工会的巡逻舰随时可能聚集过来,偷猎者们不得不把少年丢在了人群边上,就悄然撤离开了。哪怕是在天灾期间,暗影猎人们也毫不怀疑,自己一旦出现在工会猎人的视野中,迎来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总而言之,谢谢你们……”龙语者一阵张口结舌,牛饮下一口水,抹了抹嘴巴道。尽管仍然没有最后数百名平民生死的确切消息,但眼下的情报来,这已经是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在猎人的世界里,天灾就是这样一种不讲理的东西。你不用做任何事,只是活下来,就已经拥有足够的罪孽了。从大沼泽到雷鸣沙海,无能为力的负罪感一遍一遍地冲刷着封尘的神经,让本该在记录猎场生态、采集作物打熬资历的年轻猎人,背上了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沉重责任。
直到今天,他终于有机会不再当天灾中的看客了。即便用的是最古怪的方式,但在众多暗影猎人的帮助下,确实有几十架装满了难民的飞艇最终得到了工会的庇护,而封尘自己也在天灾中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一股从未体会过的安心感灌进年轻人的心头,让封尘连难熬的头痛都缓解了一些。
“这个消息一定要让无名前辈带回给安菲教官他们……”年轻猎人暗暗忖道。
“话说……无名前辈在哪,怎么没看到他?”想到无名前辈,封尘突然醒悟了什么,急急地朝白夜问道。
“那个猎装会隐形的邪门的家伙啊……”逆鳞队长唔了一声,无所谓的口气说道,“他没在船上。”
“怎么回事?前辈有危险了吗?”
“危险?只是逆鳞的船上不欢迎他而已。”白夜面色不见悲喜,“那家伙手上有工会的信物,还是相当高级的那种。逆鳞总还是地下世界的人,客客气气地请他下船,已经是看在他出手相助的份上了。”
虽然对无名浑身的猎装大感兴趣,但莉娜也是逆鳞的一员。女猎人刚刚在船上安顿下来,就把自己在起降坪上的见闻悉数告知了白夜。在证实了和猎人工会有瓜葛后,无名又在飞艇上停留了一个小时,这才在难民集中降落地下了船。
“我们把他丢在了灾民里,和那个小家伙一起。”森罗哼了一声,“你该庆幸,逆鳞和那些毫无实力的小型猎团不一样,我们并不害怕猎人工会的窥伺,否则的话……哼,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
封尘的背后冒出一阵凉气,或许是因为白夜还需要自己,又回叙是拯救难民的行为消弭了些暗影猎人的戾气,才没有让逆鳞众人生出灭口的心思,否则和无名相识的自己恐怕会受到池鱼之殃,在睡梦中被丢下船去的滋味想必不会好受。
“那家伙直到离开也没示出他的真面目,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森罗暗自唾了一声。
封尘默然着没有说什么,如果不是自己在小镇上展露身份,无名本来就不该出现在逆鳞的面前。只要前辈没有危险,让他和难民们一道或许是更好的选择。至少在工会的系统下,他能更快地将发生在报转达给黑星双子。
想通了其中的缘由,年轻猎人心中便平静下来。稍稍恢复了些力气,封尘站起身,从舷窗上向火山主峰的方向遥遥望去。飞艇已经离开了小镇极远,从这里只能看见主峰处一片灰雾蒙蒙的景象。大概在之后的数个月甚至半年间,主峰之下都将一直保持着沼泽的地貌,成为绝大多数猎人的禁区。
“愿猎神与你们同在。”封尘喃喃地唱诵道。
“我们把他丢在了灾民里,和那个小家伙一起。”森罗哼了一声,“你该庆幸,逆鳞和那些毫无实力的小型猎团不一样,我们并不害怕猎人工会的窥伺,否则的话……哼,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
封尘的背后冒出一阵凉气,或许是因为白夜还需要自己,又回叙是拯救难民的行为消弭了些暗影猎人的戾气,才没有让逆鳞众人生出灭口的心思,否则和无名相识的自己恐怕会受到池鱼之殃,在睡梦中被丢下船去的滋味想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