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演过去跟演员说下一场要拍的戏。
司怀安仿佛心有灵犀,感应到了什么,他偏头望去,与明一湄盈盈美眸对上,心狠狠跳快几拍,他唇畔的笑意瞬间蔓延到眼底。
“哎哟,”副导演循着司怀安的视线看过去,惊喜地迎上来:“这不是咱们明明吗?你怎么这个点儿来了?上回听说你还要再养几天伤。”
明一湄含笑而立,与副导演握了握手:“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这不,我前脚刚出医院,后脚就奔片场来了。”
“先前听姚导提过,说你年纪轻轻就非常敬业,”副导演抚掌笑道,“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其实你不用着急,剧组已经调整了拍摄计划,再多休息两天也不会耽误进度。”
说这话的时候,副导演视线自然而然往司怀安那边瞟。
这部戏最大的投资人是谁,不言而喻。
司怀安噙着笑,没说话。
闻言,明一湄笑容更加真挚,她俏皮地眨眨眼:“我也不光是惦记拍摄进度,其实啊,我就是好一阵子没见到大家了,想念得紧。我现在过来会不会打扰大家工作?”
“不打扰不打扰,”副导演笑得眼睛眯起来。
寒暄了几句,副导演拍拍站在后面的叶婉言:“那你们几个先聊着,我过去看看。”
视线在叶婉言刻意拉低的领口扫过,明一湄不动声色,她伸出手:“叶姐,辛苦了。”
叶婉言被噎了一下,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
她是科班出身,原本就不大看得上像明一湄这样,靠综艺、靠唱歌吸人气,再跨行来演戏的女星。
在叶婉言看来,明一湄就是那种花瓶美人,硬照还行,演技方面会被自己完爆。
进剧组后没多久,女主角就因伤入院,剧组紧急将女配角的戏份提到前面来拍。为此,叶婉言不得不推掉了另一个客串的机会,她心里对明一湄又多了几分不满。
方才他们说话之际,叶婉言已经迅速打量了一番这位风头正劲的女主演。
女人总是会下意识比较的。
盯着明一湄吹弹可破的光滑肌肤,她那年轻健康的光泽和弹性,令叶婉言十分眼红。这哪儿像刚出院的人,叶婉言嫉妒地想,肯定是请了专业化妆师,又用了某些大牌新出的裸妆粉底,精心打造了妆容才来片场。
真有心机。
明一湄不知道叶婉言偷偷腹诽自己,她拿眼尾一下又一下瞅着司怀安,嘴上说着应酬的场面话:“……这些天给叶姐添麻烦了,都怪我,突然受了点儿伤,影响整个剧组的拍摄。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过些天,等大家都有空,我请大家吃饭,到时候叶姐你可一定要来。”
叶婉言被说的有些讪然,别人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把自己都给抬了一手,自己再不给面子那也太说不过去,于是她点点头,答应下来。
谈话节奏完全被明一湄掌握主动,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会儿片场的逸闻,就把话题转移到了食补、保养、美妆上面。
司怀安站在一旁,这些话题他只有听的份儿,插不进去话。
化妆助理小跑着过来:“叶老师,请您过来换一下造型。”
目送叶婉言摇曳生姿地离去,明一湄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叹了口气:“叶姐可真有女人味,听说她是舞蹈演员出身,背影都看得人怦然心动。”
“是吗?”司怀安挑眉,“我没注意过,连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得好好儿看看。”
“哎——”明一湄跺脚,转到他面前用身体挡住他视线,鼓起腮帮子瞪他:“不许看,快闭上眼睛!”
逗得司怀安笑得停不下来,拿手在嘴边掩了掩,还是没能遮住笑意。
明一湄被他笑得又羞又气。
想套路他,结果却套路了自己,上哪儿说理去?
结束拍摄,已经是夤夜时分。
满天星斗铺满夜穹,司怀安脱了外套拿在手里,另一只手牵着明一湄,两人沿着人行道的花坛慢慢走。
路灯远远照亮了路面,刚下过一阵雨,雨后泥土湿润的芬芳飘在风中。
“我好饿啊,”明一湄捏捏他掌心,“回去叫外卖吧,我想吃肠粉喝粥。”
司怀安对她晃了晃手机:“早就吩咐大厨候着了,中式的西式的都有,你想吃什么就让他们送过来。”
“那你怎么猜得到我想喝粥?”明一湄很好奇。
“刚出院,你肠胃现在经不起油腻辛辣,”司怀安认真解释,“得先吃点儿清淡的,容易克化的东西。”
明一湄心里暖洋洋的,唇角往上扬,笑容很孩子气。
她晃了晃胳膊,偷瞥他脸上的神情,小声说:“我原本以为你会骂我呢。”
“噢,我为什么要骂你?”司怀安停下脚步,两手搂住她腰,将她从花坛上抱下来。
很自然地两手挂在他脖子上,明一湄踮起脚,不好意思地哼了哼:“就……今天出院的事儿啊,我没跟你说,就偷偷办了手续跑出来了。我原本以为,你一见我就会数落我,胆战心惊了一整天。”
司怀安哭笑不得,他拧了她鼻尖一下,没好气道:“你也知道心虚啊。本来是挺生气的,还不是因为,有个人跟我抱怨,说我对她管头管脚,管太多了,她不喜欢。所以我只好委屈一点,努力配合她了。”
他似笑非笑的挪揄眼神,让明一湄有点儿招架不住,她哎哟一声,把头埋进他颈间。
搂着她静静站了会儿,明一湄搓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