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蕊到达安城的时候,夜幕已经拉开了帷幕,繁华的城市早已一片霓虹。
在车上的时候简蕊已经给靳律风打了电话,那时他正在开会,说马上就会赶过来,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简蕊知道陈牧言在安城人民医院坐诊,所以她一下车就直奔这儿了。
简蕊来到人民医院住院部护士站咨询了叶彤语的病房,然后便乘电梯上楼了。
来到病房门口,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陈牧言从里面出来,“蕊蕊来了?醢”
“嗯。”简蕊视线忍不住朝里张望,“她怎么样了?”
“现在精神还不错。”陈牧言微笑着朝里道:“老婆,蕊蕊来了。”
叶彤语看见简蕊,脸上立刻浮现笑意,撑着手肘准备从病床上起来。
简蕊急忙走过去扶着她躺下,“你别起来,多休息。”
叶彤语眉眼里噙着温情、慈爱的笑,拉着简蕊的手,“我没事,都怪夏夏那丫头一不留神就给你打了电话,吓着你了吧?”
简蕊摇摇头,在床边坐下,“夏夏话只说一半,你到底为什么住院?缇”
“我就是身上有些乏力,呕吐,真没什么大问题,是你......”叶彤语突然顿了一下,“是牧言太小题大做了。”
简蕊虽然心里早已承认陈牧言和叶彤语就是她双亲这个事实,但是,嘴上却一直没有改口,不是非要端着矫情,而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每每鼓起勇气想要改口时,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似乎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她,那种感觉很别扭。
所以经常遇到称呼的时候,弄得彼此很尴尬。
陈牧言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就问简蕊吃晚饭了没?
简蕊接到许迎夏的电话后就过来了,又担心叶彤语的身子,哪还有心思吃饭,“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点。”叶彤语将视线转向陈牧言,“你带蕊蕊出去好好吃顿饭。”
简蕊摇头,“我真的不饿。”
叶彤语,“你不饿我饿了,你们出去吃饭顺便给我打包上来,我现在想睡会儿,你们都出去吧。”
陈牧言知道叶彤语的心思,刚刚他就是出去给她买饭的,她明明说了不想吃,这会儿她只是担心简蕊饿肚子,所以才以饿了为由赶他们出去,他便只好陪着她演戏,“走吧,她现在生病可不能饿着。”
简蕊只好起身,“那我们去去就来。”
叶彤语笑着点头,“嗯,慢慢吃,不着急。”
陈牧言和简蕊在医院对面的小餐厅点了个包厢,因为餐厅在医院对面,这会儿又是饭点,吃饭的人很多,菜上得有些慢,两人便一边吃一边聊。
“她到底怎么了?严不严重?”问这话的时候简蕊的心都是悬着的。
陈牧言似乎也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犹豫了几秒才开口,“小语本来肝功能就不太好,看她现在的症状和初步的检查结果......”
陈牧言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嗓音也暗沉了下来,“很可能是肝癌。”
肝癌!
这两个字犹如一枚炸弹,轰的一声,瞬间在简蕊的心湖里炸开,让她悬着的心翻腾起来,眼泪毫无征兆就流了下来,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怎么......肝癌......怎么会这样?”
陈牧言见简蕊这幅模样,急忙安慰,“现在只是初步断定,还没确诊,具体的检查结果得明天上午才能出来,你别太担心,或许是误诊。”
简蕊眼中浮现希望,有些激动的说:“对,误诊,一定是误诊,呜呜......”
简蕊想起自己还没叫叶彤语一声妈,也没有好好孝顺她,便再也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陈牧言哄老婆有一套,这哄女儿还真没经验,一时变得有些无措起来,正在这时简蕊的手机响了。
简蕊擦了一把眼泪,接通了电话,熟悉的嗓音传了过来,“老婆,我到安城了,你在哪儿?”
简蕊听见靳律风的声音,漂浮慌乱的心像找到了落脚点,语气依赖,“律风,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眼泪如决堤的河水哗哗的往外流。
电话那端声线变得有些焦急,“老婆,你先别哭,不管出什么事,还有我呢,你先告诉我你在哪儿?”
简蕊将地址告诉了靳律风,靳律风说马上就过来,然后便挂了电话。
陈牧言知道靳律风要过来,心里霎时一松,女儿总算有人安抚了。
陈牧言点了一桌的菜,两人都没什么胃口,所以几乎没怎么动。
大约一刻钟后靳律风就来了,他了解事情后花费了一番口舌才将简蕊安抚下来。
三人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等简蕊平复了情绪才一起回了医院。
来到病房,叶彤语看见简蕊红肿的眼睛非常心疼,拉着她的手软声软语的开导,“我没事,你别担心,就算真有什么,我也没有遗憾了,在我有生之年我能找到你,并且看见你过得很幸福,我知足了。”
简蕊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呈泛滥之势,在眼眶里荡漾。
但是她不想让叶彤语担心,一直撑着眼帘,没眨眼,隔着水雾,视线有些模糊,然而叶彤语温和的脸和关爱的眼神,她就算闭着眼睛也能体会得到,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呼之欲出,早已烙在心上的那个字破唇而出,“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