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龙孙介绍完了,那名作北冥龙女的少女直接坐到了他怀里,北冥龙孙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蛋。
这时却听北冥凤孙指着白墨道:“你是何人?胆敢与皇兄同坐?见到本皇子,却不行礼?”
白墨拱手道:“臣白墨,见过皇子殿下。”
北冥龙孙怒声道:“凤孙,休得无礼,这是你白大哥!”
“皇兄!”这少年看上去十分不满,“同姓而异氏的皇亲,只有江淮虞氏,他个姓白的,算个什么东西?”
北冥龙女也搭腔道:“就是就是,皇兄你为人太仁和了,不要被这些庶民占了便宜。”
北冥龙孙摇头苦叹,白墨却并没有因此生气。在这种存在皇族的等级社会里,君臣尊卑,不能稍有僭越,那韩平胆敢当面说皇帝有罪,是他自知无力回天,破罐子破摔而已,白墨可不想在这种小节上被人拿住把柄。
可那少年之后的话,却触怒了白墨。
“吃的这么少啊,还被庶民粘过?算啦,那边那个,说你呢,姓白的,去端点新鲜吃食过来,孤要与皇兄好好交谈则个。”
白墨闻言之后,本来复欲行礼的腰忽然直了起来,他对北冥凤孙朗声道:“君视臣为手足,则臣视君为腹心。君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为仇寇。君臣之道,本无尊卑之分,各司其职,各守其礼,两尽其道,方能相得益彰。臣既非奴婢,何故捧食以奉?”
“谁说孤没有视你如手足?孤让你去拿东西,不就是把你当成孤的手吗?你不让我如臂指使,分明是你自己不恪守本分。孟子的话,你还没研究通透啊。”
北冥凤孙翘起了二郎腿,如是说道。
白墨冷笑道:“君臣本分,皆在治国。治万民之国,非一家之国。今皇子殿下以家事用我,国事得以用谁?”
“你这话我要是告诉了父皇,家事国事,就都用不着你了。”北冥凤孙也冷笑了起来。
北冥龙孙摇了摇头。
“公孙右。”
片刻之后,不知道刚才躲在哪里的公孙右一路小跑了过来。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凤孙被禁足了,三日之内,临碑帖一百篇,不许出屋。你要派人严加看管,现在,立刻,马上,把他领回去。”
北冥凤孙抗辩道:“皇兄!分明是这家伙不守臣子本分在先!为何要罚我?”
北冥龙女张了张嘴,似乎是要求情,却被北冥龙孙瞪了回去。
北冥龙孙没有回答,北冥凤孙就被公孙右拽走了。他似乎并不像兄长那般拥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面对公孙右的拉扯,只知道一边拳打脚踢,一边破口大骂。
“姓白的!你给我等着!孤不会忘了今日之耻的!”
北冥龙孙道:“公孙右,三日改为十日,一百篇改为一千篇。”
公孙右遥遥应道:“诺!”
北冥龙孙摇了摇头:“白卿,见笑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非教之罪也。”
白墨默然不语。
北冥龙女知趣的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兄长:“皇兄,不要生气啦,妹妹知错了,弟弟估计只是一时起了好胜之心,绝对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方才尴尬的气氛在北冥龙女的转圜下又圆了回来。之后她亲手给北冥龙孙剥了个橘子,一瓣一瓣塞到兄长的口中。北冥龙孙这才变怒为喜,白墨也笑了起来。
下午申时,白墨才离开太子府。
他不知道的是,他与北冥龙孙几句简短的对答,对这个世界的影响,甚至不亚于诸葛亮的隆中对之于三国,而他与北冥凤孙那个称不上什么冲突的冲突,甚至影响更为深远。
北冥龙女看着白墨的背影,暗自咬了咬牙。
“害的弟弟又被禁足了,哼,看我不好好整治你一番。”
廷尉署中。
白墨从孔庚口中了解到,今日朝会过后,御史大夫韩平便离开了凤京。他要去做什么,已经不难猜出了。
韩平,将会带着整个韩国,为韩氏一门的历史与荣誉而殉葬。
这个涟漪可能同样会蔓延,也可能在无情的历史中消弭。
孔庚与白墨交谈时,神情闪烁。
白墨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心中暗自冷笑。凤京刺客的滔天大案,在北冥龙孙给出答案之后,对白墨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难题。他只需要按北冥龙孙设定好的剧情,弄点假材料,帮着皇帝给本案定性而已。
他接下来的专攻方向,仍是学习律法,与处理郭大林案。孔庚却不自知,以为这恰好出现的刺客案,能转移白墨的注意力。
韩平此刻的心情,是十分糟糕的。
他几乎在魏无忌当上丞相的同时,就当上御史大夫了。一晃眼,已经过去四十来年。与魏无忌之间的种种不快,已经如过眼云烟,都快记不起来了,这些年的争斗,真的很可笑。当皇帝以自己最清廉、柔弱的侄子韩隆为突破口,污蔑韩隆意欲谋反时,韩平就已经对这个自己祖祖辈辈都在为之奋斗的朝廷彻底寒了心。
回到府上,叫上了自己的妻妾,以及一个与韩平一样风烛残年的老奴,简短的收拾了一下行装,韩平就踏上了回归故土的道路。韩国与赵、魏二国不同,韩氏自始至终就是韩国的诸侯,甚至在虞朝建立时就是了,韩氏是真正的千年世家,后来臣服晋国,仍然如鱼得水,却终究要湮灭在自己手上。
早在韩隆被判车裂之时,韩氏重要的力量皆已归国,只剩下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