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于是转身跟方二福商量,方平没有回来,方伟却在,两个老的去了东屋问方伟的意思,四房以后是两人的靠山,自然把四儿子放在心头上,什么事都要四儿子抓个主意,两位老的也最听方伟的。
方伟听了梁氏的话,觉得对方家还行,建议梁氏同意,方二福听方伟的,于是派梁氏回了话,媒人高兴的走了。
方二福吃饭的时候想到一事,转头问梁氏,“今天媒人说的是宋家的老几?”
梁氏笑道:“老五。”
“不是最小的那个?”方二福砸了砸嘴。
是有些可惜,要是小的那个会好些,一般家里对小的都会好,出了什么事,上面那么多兄弟顶着,多好的事,不过好在不是老大,做老大媳妇才辛苦。
晚上,方河回来,一家三口吃了面条,吃饱了饭,三人洗了澡。
坐后屋里的时候,苏小月把今日方芳看亲的事说了,看梁氏那眉开眼笑的样子,看来是成了。
方河捏了捏她的手心,“以后方家的事我不想再管,若是人情往来的,也只是送了就走。咱们的房子也要建好了。”
“嗯。”苏小月笑了起来。
这几日,媒人又上了门,两方人基本谈妥,只差换庚贴。
方芳躲在屋里,偷偷的从门缝里打量媒人,偷听媒人描述对方,“那边男方长得是一表人才,就拿方河说吧,方河可是咱们方家村里拔尖的,宋老五长得虽没有方河那么出众,却也是拔尖儿的,身强体壮,又勤快,是个会疼媳妇儿的人。”
这边梁氏听了高兴,那边方芳也听着舒心,媒人拿人与方河相比,不由得让方芳想起了二哥的身段,二哥每次回来住几天,来去匆匆的,在方芳的记忆里方河不仅身材高大,身形端正,还有一身好功夫,自己将来的丈夫能有这般英伟,她是万个愿意的。
梁氏意思意思的征求方芳的意见,方芳羞涩的点了头,媒人都上了两趟门了,问与不问还有什么区别。
这边主屋里因为方芳的婚事热热闹闹的,没想那边大房屋里半夜却响起了哭声,刺破这沉寂的黑夜。
上次方二福打了齐惠,有好长一段时间方家院子没有这么清静过,方二福拿出了一两银子堵了方亮的嘴,齐惠一直躺床上休养,后来好了,也没有出屋,连吃饭都是方亮拿去屋里的。
方二福都差点忘记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他不喜欢老大媳妇,上次打的狠了,方二福多少有些害怕,只好派梁氏向方亮请求,并把大房顺带分了出去。
这哭声越来越响,传出方家院子,连邻居都被吵醒了。
方家正屋,梁氏早就醒了,碰了碰方二福,说道:“大媳妇这是在哭什么呢?大半夜的哭得这么响亮,是个什么意思呢?”
方二福正要做声,门被敲响,方亮的声音从门传来,他声音中有哽咽,“爹,娘,力儿去了。”
听到这儿,梁氏猛的爬起身来,以为自己听错,“大亮,你刚才说什么呢?”
方二福与梁氏披衣下床开了门。
方亮站门外,一脸疲惫的说道:“力儿去了。”他眼底的泪意遮也遮不去。
难怪齐惠半夜响了哭声。
紧接着三房四房的门打开,方平夫妇站在廊下,方伟也从屋里出来。
孙子去了,梁氏的眼眶里淌了泪痕。方二福领头带着几房人正要进大房的屋里去瞧,齐惠却拿着菜刀从屋里砍了出来,向方二福迎头就是一刀,他忙侧开,若不是他平时与人干架干习惯了,差一点就砍到了身上。
心有余悸的方二福,二话不说就从大房的屋里跑出来,几步跑到院子,齐惠拿着菜刀披头散发的从屋里追出来,把方家一众吓得四处逃散,方亮见状,也不顾自己的危险,上前夺下齐惠的刀,把接近疯颠的齐惠紧紧的搂入怀中。
齐惠大哭,手上没刀,却要不停的乱砍,方二福瞧这架势,再也不敢进大房的屋里瞧孙子,直接回了屋。
最后由方亮把人控制住,梁氏跟元南花进了屋,方平和方伟却呆在了院子里。
床上,方力面色铁青,瘦成了皮包骨。
梁氏上前颤抖的手探了探鼻息,真的没气了,身子都凉了。
元南花心中害怕,却还是下意识的翻开被子,只见被狼咬了一块肉的右腿上,长满了蛆虫,吓得元南花“啊”的一声,退开了好几步。
梁氏见了,心中一惊,也掀开被子望了一眼,只见那条大腿全部腐烂的不成形,孩子本来就小,小胳膊小腿的,那条腿上好的地方也是铁青一片。
梁氏忍住要吐的冲动,离开来到桌子边坐下,她想起了方河受伤的时候,那次方河在镇上冶了好几日,比方力住得久,那时村里人出了钱,又有三爷强烈要求,当家的不得不把人留在了镇上,算起来,方河能好,全耐那几日的治疗,而孙子却没有住多久就抬了回来,又是孩子,哪能受得住。
元南花猛的转身跑出了大房的屋,接着转眼回了自己的房,她的心还是怦怦跳动的,大房的遭遇她都看在眼里,平时少根经,与方平两个都比较粗糙,也不爱想事情,可这次却让元南花记在了心头上。
那天齐惠被方二福往死里的打,她躲在屋里躲个一劫,却连继发了几夜的梦。
方平随即跟了进屋,看到自家媳妇坐在床沿一言不发,脸色也不好,于是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