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掌柜想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说没有,但也向玉拾保证,待他再好好想想并找找,一有消息他便会向玉拾报信。
一时之间方掌柜想不起来什么,玉拾也是没法了,只好点头应好。
临出云来酒馆之际,玉拾让方掌柜这些日子出入小心些,倘若发现有什么不妥,可即刻到锦衣卫衙门北镇抚司一所找她。
玉拾嘱咐完,又觉得是不是应该让两个锦衣卫过来,日夜轮流着护卫在方掌柜身边暗处,也好保护着他。
但方掌柜却觉得没这般严重,也是不怎么在乎自已的性命,只道倘若有一日,他真的被害身亡,求玉拾照应一下他的家人,切莫因他而使他的家人也受到伤害。
这样的请求,玉拾自是应了下来。
虽说方掌柜总说不用保护,但玉拾走在品涞街时,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回锦衣卫衙门的时候,她还特意饶了个圈回到云来酒馆,暗中观察一番云来酒馆周边并无可疑人物之后,她方安心地回到锦衣卫。
玉拾刚进北镇抚司一所大院,连城不在,但连城身边的林冲林校尉在,她还未在自已的一司案几后的圈椅里坐个热呼,林冲便进来向她禀道:
“大人,指挥使大人让大人过去指挥司一趟!”
玉拾疑道:“他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时间还掐得这般准,感觉就像跟在她后脚进门似的,玉拾表示疑惑。
玉拾不明所以,林冲便更不晓得了,他摇头道:
“属下不知。”
玉拾边应好,边想着这罗恭不会是在她身边放了什么人吧?
两三日前夜里,罗恭能在紧急关头赶到京郊去自连城手中接玉拾回到罗府,这可不是巧合一说便能圆过去的,今儿个又是掐着点命人来叫她过去指挥司,说她身边没有他的人或他的人时刻注意着她的行动,说出来怕是连脑子颇为不灵光的林冲也不信。
林冲跟在玉拾身侧一直跟到北镇一所大院门口,玉拾瞧了眼步步紧随的林冲,奇怪道:
“林校尉,你……很闲?”
林冲嘿嘿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道:
“回大人,百户大人比大人早一些回来,又出去的时候刻意留下属下,说大人要是回来后再出去,属下得紧紧跟着,半步都不能跟丢!”
玉拾问:“连城可有说,让你跟着我做什么?”
林冲想了会如实道:“百户大人说,属下就安静地跟在大人左右便好,关健时刻属下能挡在大人前面,最重要的一点是,百户大人让属下务必带上钱袋!”
玉拾闻言差些让自已的口水呛着,又想着是连城的好意,何况这钱袋还真是一个问题,也好,她就当林冲是个移动的钱袋。
想着,玉拾又不禁轻笑出来道:
“好,那你就跟着我,走吧,去指挥司。”
到了指挥使大院指挥司外,玉拾让林冲候在指挥司门外,自已进了指挥司,发现罗恭早摆好了好茶等她。
玉拾给罗恭行过礼后,便在罗恭所坐桌旁的另一张凳子上坐下:
“大人倒是比卑职还要早些回来,还能掐准了时辰去让卑职过来候命,大人真乃神算也!”
玉拾的阴阳怪气,罗恭自是听得出来,他将泡好的洞庭碧螺春推到玉拾桌子跟前道:
“也就是让人盯着北镇抚司大院门口,你回来便回来告知本座一声,哪里沾得上什么神算?”
罗恭这般坦白,玉拾反而一下子没了脾气,逐而将在云来酒馆自方掌柜那里所探得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罗恭。
罗恭听后道:“附马爷倒是个不错的主子。”
玉拾也赞道:“最主要是附马爷心善。”
罗恭却微抬眼睨了玉拾一眼,淡淡道:
“也不见得全是心善。”
自小在皇宫里长大,后宫中的明争暗斗,即便玉拾从未参与过,但也知晓个七七八八,她是嫡出的公主,身为一国之母的她的母后也将她保护得很好,直到国亡家破,她继而殉国香消玉殒。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后宫女子三千,那简直就是千千万万台戏,日夜不休地轮番上演,玉拾自小看得多了,也就慢慢懂得多了,便是许多手段她未曾用过,但却是晓得的。
罗恭这话无非是想说,钟清池或许是真有几分善心,但其实到底含了几分目的在里面,谁又知道呢?
毕竟钟清池已死,而这些其实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钟清池死后有人替他喊冤,有人豁出性命也也为他向锦衣卫吐露真言,这才是钟清池这个附马爷当主子当得最成功的地方。
这些玉拾不是想不到,只是钟清池都死了,她还是更愿意往好的方面去想,轻掇了一口碧螺春后,搁下茶杯道:
“只要初心是含着善意的,那么过程中或到了最后是否加了些许旁的目的,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们自小便身在高处,虽锦衣玉食,但高处不胜寒,他们想要获得寻常人家家人间的温暖,总要比平民百姓付出更多,思虑更全。”
罗恭自两年前便觉得玉拾变了,变的不是容貌表象,而是内里的所有一切,就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似的,有时候连他都有种他从来未曾真正认识过玉拾一般。
偶尔的高贵,这种高贵还是与生俱来的无人可比,便是站在一国嫡公主的朱蓉身侧,也让人有种分不出高低的错觉,虽然那感觉只是一瞬间,但却足以令罗恭深深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偶尔的学识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