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回被人算计出事,当孟良才突然不再坚持休了她,孟军告诉她,她玉家的那位锦衣卫千户外甥,竟然在珠莎县欢喜楼放出护她的风声来,她心中其实是不信的。
她想啊,定然是孟良才与孟军听错了,不然也必是欢喜楼的赵副掌柜认错了人,还未确定那人的身份便派了人来到南黎孟府通传。
她还想着,这样办事草率的赵副掌柜是不对的,下回对帐的时候,一定得让田大明带上赵逼掌柜,她一定要好好训训他。
然当在上晌接到玉拾让连城递到孟府的贴子时,她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个风声是真的!
她很高兴,高兴极了。
从上晌等到下晌,终于到府门外迎来玉拾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她居然看到了嫡姐留下来的血脉!
她居然在有生之年还能听到玉家外甥喊她一声姨母!
今日汪府突然请姚美伶过府看戏的事情,三人已说得差不多,刚喊进丫寰去给三人重新沏上茶端来,门房管事便亲自跑进了花厅,给三人见礼后,急急道:
“大人,汪家二爷差人来了,说是望乔酒楼后面的水阁出事了,请大人带上府衙官兵速速赶到水阁,好保护水阁内皇差的安全!”
孟良才一下子站起了身,也是被一时之间的变化惊得没了主意,站起身后竟是一言不出。
门房管事也是满脸急色,可他也知事关皇差,那便是重大的事情,他可不敢催自家大人快拿主意。
这个主意一个拿不好,指不定还能出什么大事呢!
孟军与姚美伶也是坐不住,纷纷离椅起身,孟军往前走了两步,靠近门房管事问:
“汪家二爷派来的人在哪儿?”
门房管事道:“就在左侧花厅,管家正在那边陪着!”
他们这边的花厅是在前院正左的右侧,那汪海派来的人在左侧花厅,那离他们其实并不远,两个左右花厅中间只隔了一个待客正厅而已。
孟良才有点拿不定主意:“军儿,你看……”
孟军早在门房管事禀告后,便有了主意,他问孟良才:
“父亲可信儿?”
对于孟军这般的直言,孟良才只一个坚定的点头。
孟军紧绷着的俊容缓了缓,嘴角微勾,显出一抹极淡的笑来,转身对门房管事再问:
“那人是小厮还是长随?”
门房管事不知孟军此话问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只管如实回答:
“是汪府的长随,管家也问过几句,知道那长随还是跟在汪家二爷身边最得力的长随之一!”
孟军听后,只略忖了一小会儿,便道:
“你去告诉那人,说我马上就到。”
这话的意思是,只孟军一人出马,而非孟良才。
可到底孟府当家的还是孟良才,何况孟良才还是一府知府,门房管事听到孟军的话后,并未立刻领命下去通传,只微微抬眼,看向站在上首的孟良才。
孟军有看到,却不在意。
门房管事这样的反应才是对的。
倘若如今尚且是他父亲当家,而门房管事却无礼他父亲的话,不仅是损了一家之主的颜面,更是折了一府知府的威严!
孟良才也没大的反应,就像孟军心中所认为的那样,对于门房管事最后还得请示他的眼神儿,他只说了一句:
“照着少爷的吩咐去做!”
得了孟良才亲口这一句,门房管事再没有不退下照办的道理。
门房管事退出花厅后,姚美伶自知插不上话,也拿不了主意,只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听眼前的父子俩有什么安排。
孟良才问孟军:“你想怎么回汪府的长随?”
孟军道:“那人不过是汪府里的一个小小长随,无需父亲堂堂知府亲去,我去,已足够给汪家二爷的面子!至于怎么回,不管水阁情况如何,父亲与我恐怕在今夜怎么也就走这么一趟了!”
姚美伶听到水阁出事,便一直在想皇差里也有玉拾,一听到孟军是决定与孟良才亲走一趟,她的心放了放。
可又怕出什么大事,她的心不免又提了起来。
孟良才沉吟着,一会方道:
“罗指挥使是一早就被汪家二爷请进了望乔酒楼,今夜更是大手笔设夜宴款待罗指挥使,玉家外甥虽被阻了脚步,晚到了望乔酒楼,但这会也早该到了……汪家二爷派人来请我过去,名为护皇差,实则只怕水阁里的麻烦不会小!”
孟军也是这般想,他满脸冷色:
“必是汪家二爷设了圈套让罗指挥使钻,可罗指挥使是什么人?岂是随意就能让人摆弄的?就是我那后到的玉家表弟,大概也能让汪家二爷分寸大乱的了!”
倘若不然,那汪海与汪大夫人也不会那般费周折,想方设法阻留玉拾回到罗恭身边。
孟良才道:“赋孝桥与你们回来的那条路上都见了血出了人命,水阁内的情况,我猜着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只是汪家二爷拿不准罗指挥使的底牌,更怕出事无法自圆其说,这才让人来请我前去当他的挡箭牌。”
说着,孟良才看向姚美伶。
他是南黎府的知府,皇上也早有御令传下来,说皇差办案,沿途大小官员都得尽全力地配合,就这一条,他就得非走一趟水阁不可。
何况,他还是皇差当中一人玉面千户的嫡亲姨父。
他既是有责保护皇差在他所属任地查案一切安全的一府知府,也是出了差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