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似乎传来什么话语声,她侧脸去看,看到一脸忧心瞧着她的姚美伶。
玉拾蓦地回神,伸手抹净了脸上的泪痕,温言道:
“姨母,我没事,就是一直以来,我最是欣赏文泰公主,一时间见到她的真迹,难免有些激动了。”
姚美伶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你可吓坏姨母了!”
孟军倒是没作声,只看着玉拾不知在想些什么。
汪大夫人则是嘴角微翘,玉拾这般反应正正说明了她此举是压对了筹码,也不枉她费了不少人力财力方找到的百虎图。
汪二奶奶脑海里还在浮现着玉拾方将那一幅悲伤的模样,心中疑惑之际,不禁也对两百年前的亡国公主起了兴趣,听说那是一位在国破之日不明死亡的应国文泰公主。
高夫人与李夫人及三位小姐,五人却是低声悄语了好一会儿,这会看到玉拾终于回了神,一听解释方皆一副原是如此的模样。
汪大夫人达到了目的,玉拾也明白了汪家人打的目的。
无非就是对付罗恭的是美色,对付她的则是投其所好。
知道她在楚京旁的兴趣没有,就是喜欢收集有关文泰公主的古物,只要是文泰公主生前的东西,她只要听到,便会闻讯而至。
玉面千户对于文泰公主的兴致,这在楚京里,几乎是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了。
有许多想走门路的武家子弟,偶尔也会走一走投其所好这条路子,想着讨玉拾的欢心,好让自家子弟能入锦衣卫,即便混个力士也是好的。
可锦衣卫是世袭军户,哪有那般容易进的?
即便有例外,玉拾也不会去开这个先例。
箭射出头鸟,她没那个功夫去自找麻烦。
虽然但凡有这方面意图的门路都没走成功,但却让她心中有了些许底。
后来慢慢地,她也就不再一听有文泰公主的古物,便一骨脑地冲过去了。
那会罗恭还笑她,说她是不是终于想开了,不再肖想亡了两百年的人家公主了?
回答罗恭的是她一记飞腿,结果没踢中。
赏完了文泰公主的真迹古画百虎图,汪大夫人又让顾妈妈安排几个丫寰,把淳绣坊所有绣娘日夜赶工的绣画百虎图给端了出来。
还别说,修补裱起的百虎图被毁损了五分之一,百虎不过只看得清十多只百虎的模样,画里正中的王纹虎王也被毁得瞧不清楚。
倘若不是仅剩的那五分之一恰巧没毁了左下角的印鉴,“文泰公主”四个字还算清晰完好地保留在古画上,那要让人瞧出这就是文泰公主的真迹,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度。
与古画不同,绣画的百虎尽数被补全了出来。
玉拾定睛细心去瞧,还连带回忆了下,发现绣画中的百虎百态,竟是与她印象中的百虎图相差无几。
即便是在两百年前的应国,除了她亲手盖上的专属印鉴,这幅绣画也足以与她的百虎图一较真假高低。
玉拾激动地看着顾妈妈,问道:
“这绣画在绣之前,是谁作的画儿?”
顾妈妈瞧了汪大夫人一眼,汪大夫人微微点了下头,顾妈妈方笑着回道:
“回大人,乃是君湘子君大家亲手作的百虎图。”
玉拾接着问:“这位画作大家可是见过文泰公子的真迹?”
顾妈妈道:“见过,不过真迹早没了原样,君大家说了,他能画出个原样的九成来,是因为早年曾有幸目睹过另一幅佳作,那幅佳作也是百虎图,虽是赝品,却足以假乱真!”
玉拾现在很想见一见这位君湘子,可话到嘴边她及时停住了。
这会不是时候,明知是汪家为她投的套,她却有点甘愿入套之感,这让她更加对汪家人起了戒备之心。
看来拖住她,或者投其所好收买她,汪家都是势在必行。
那罗恭那边呢?
是否也是这般出其不意?
她不能乱,至少在这会不能乱。
她画作之事可推后些再去细查,罗恭只身在望乔酒楼一事,这在会,却让她心神不宁起来。
这种心神不宁之感比先前的忧心还要强烈!
她先前没有想到南黎汪家竟是对她了解到这种地步,一步一步,一环一环,几乎是掐着她的喜好弱点一并袭来。
还有那个孟由,他又是什么目的?
告诉她淳绣坊有异,还特意说了虎作大家的君湘子,也提到了她的软肋姚美伶。
而姚美伶无疑便是汪家与孟由牵引她到这个地步的弱点,真迹百虎图则是捏住了她的喜好。
玉拾思及此,心中不由冷哼一声。
这些人也太瞧不起她了!
姚美伶是她嫡亲的姨母没错,她也会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保下姚美伶,可那不过是看在生她养她的玉府的面子上,更是因着她记得这一世那个慈爱却短命的身生母亲。
这是弱点,却也是她愿意展现出来的弱点。
既然是她愿意暴露出来的弱点,那便永远成不了她真正的软肋。
至于收集文泰公主所有有关古物这一喜好,那不过是由她初初重生时的不适应,到后来她渐渐生出收集自已过往东西的兴趣来。
说是喜好,还不如说是慢慢在两年间养成的习惯。
赏了真迹百虎图,又赏了绣画百虎图,玉拾再未提起其他,连看两幅画儿都没了先前的炙热。
汪大夫人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