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静怔住。
“那个姐姐被她爹带走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说,“她没事啦,坏蛋都被漂亮姐姐打跑了。”
三人循着声音望去,一个六七岁大的女孩子手里抱着只少了一只耳朵的木偶兔子,站在路边好奇的盯着他们看,她梳着两只羊角小辫,穿着花衣裳,脸蛋胖乎乎的,挺可爱的。
“丫丫,快过来,回家了。”年轻的妇人站在一家店门口叫她,小姑娘转头喊,“娘!”撒脚丫子跑过去,撞进妇人怀中,妇人在她身上轻轻拍了一下,“又乱跑!回家打你的屁股!”小姑娘立刻说,“娘别打,丫丫不敢了。”妇人笑起来,牵着女儿的小手离开。
卓文静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无奈道:“回家吧。”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只想回家饱饱的吃个饭,然后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躺在凉席上喂蚊子看星星,和她娘亲谈谈人生啥的。
不明满脑袋雾水,不太明白为什么卓文静看到那堆布料脸色会那么难看,直觉气氛不对就没敢多问。
段小花的药卓文静拿在手上忘了还回去,到家后她当证物交给了曹先。
卓君兰和文弗早从寇平那里得知了唐非的伤情,文弗心疼坏了,提到段小花就皱眉:“小非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害小非?”
卓文静是觉得段小花精神不正常,另外有事情隐瞒,直觉和荒宅找到的无名死者的脑袋有关。然而那天他们去马场玩是她临时提出来的,段小花比他们还先到,就连唐非和林秀当晚出现在草场外围也充满了变数并不能提前预知,段小花的驭狗行凶的行为更像临时起意,攻击对象也具备随机性,就是说,她想要做的只是让狗对人发动攻击这一件事。
这么做会导致什么结果?
有人受伤,甚至是死亡,所有人都不会在马场呆下去,而且他们必然会派人去捕杀伤人的狗。
狗。
张宝几次提过大黑狗不伤人,那天她和时彦去找段小花户长并没有特别提到大黑狗,如果这只大黑狗真的很凶,凶到让人觉得不安全,表现的特别八卦的户长不会一带而过。
狗有问题。
段小花想借他人之手杀了大黑狗。
想通了这一层,卓文静豁然开朗,她有一种强烈的这就是荒宅人头案突破口的直觉,段小花必然是关键。
三面墙壁一面栅栏的牢房之中,一灯如豆,发出淡淡的黄光,一张干净齐整的木床上,段小花抱着膝盖缩在墙角,目光呆滞的盯着虚空的某一处。
这间牢房是由普通的房间改造的,有两个布局相同的隔间,是为类似段小花这样特殊的犯人准备的,等她身体稳定下来就送到普通牢房里。
隔着牢门陌生女人的大嗓门传了进来:“姑娘,吃饭了!”
段小花哆嗦一下,仿佛受了多大的惊吓似的惊恐的看向声音的主人。
黯淡的灯光中一个身体胖胖的妇人把盘子放在地上,碗筷透过栅栏下的空隙递过去,抬起头对段小花说道:“快趁热吃吧。”她头上包着布巾,看打扮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妇人,相貌也很普通,或许是因为脸胖乎乎的显得很无害,也可能是因为她把饭递过来时说话的语气很温和,段小花眼神中的惊惧褪去,迟疑了片刻,紧张的从床上下来。
碗里盛的是粥,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段小花饿了一天前胸贴后背,吃什么都是香的,更何况这粥煮的确实不凡,小菜也新鲜美味,比她在家里自己做的饭菜好吃多了。
段小花吃的狼吞虎咽。
那妇人忽然叹口气:“真是造孽哟,为什么要害人呢?唉,不明白。”
段小花吃到了喉管里,呛的剧烈咳嗽不止,脸涨的通红。
“害人的多了,连个全尸都不留得有多大仇啊。”妇人就像普通拉家常一样对段小花说,“还把人的头给煮的半熟,真是丧心病狂!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蛇蝎心肠的恶人,不怕被害死的人变成厉鬼从地下爬出来找他们啊?要不然也该遭天打雷劈的,姑娘你说是不是?”
她话音一落,外头突然响起一声“轰隆”的闷响,如同雷鸣一般,空气里都能感到震动,仿佛在应和她的话似的。
妇人惊讶的“哎哟”一声:“我进来的时候天还是晴的,这怎么就打起雷来了?”她随即一脸笃定的说,“老天开眼了吧,专劈那些个作了恶还死不悔改的坏人!”
段小花低着头,捧着碗的手僵硬过头,一阵阵的抖动着。
“砰”的一声铜锣响,声音近的好像就在耳边,段小花猛地哆嗦一下,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剩下的一小半儿粥全都撒了。
妇人斜眼看着她,脸上非但半点同情都没有,还有点“活该”的意思,不过段小花现在可注意不到这些了,她脸上的表情跟活见鬼了差不多,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慌张和惊惧,本来红润的脸此刻白的跟死人一样。
“现在知道害怕了?!”李大娘完成了任务,再也忍不住,声音提高了八度扯着嗓子责骂道,“我们家小子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这么害他,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心肠忒歹毒了!别以为做出这副可怜的模样大娘我就会同情你,你怎么对你哥哥的我都听说了,哎哟哟,大娘我活了大半辈子真没见过你这么拎不清的,不明白你怎么想的!”她隔着栅栏把碗拿回来,气哼哼的嘀咕,“我看你也吃饱了,真是便宜你了,以后别想让我再做饭给你们这些人吃。”
她端